柏妮丝顶着在场四个人的注视目光, 脑袋几乎停止了运作, 这一刻她可恨死了这位大侦探。

夏洛克丝毫没有意识地自己的话给她带来了怎样的难堪, 或者说, 他完全不在意, 就像当初他毫不留情地在莫莉的面前揭露了她的男朋友“吉姆”是GAY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只是道出事实, 其他人的感受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们看不出来只是他们的愚蠢。

柏妮丝首先对戴维太太道：“你先进去, 等会我再和你解释好么？”

戴维太太看看她，又看看从英国远道而来的两位, 最后还是妥协的点点头：“好吧。”

接着柏妮丝又对艾薇道：“你也是，我晚点再跟你分享……详情。”

燃起了八卦魂的毒藤女恨不得现在就听她说她到底是怎么把夜翼勾上床的, 不过她也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 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所以也点点头道：“别忘了你说过的。”

反正她一定会弄清楚这件事的。

毒藤女走到楼梯那边等柏妮丝, 给他们留些说话的空间。

柏妮丝再把视线投到华生身上, 他连忙摆摆手, 抱着歉意的说：“你可以跳过我的问题。”

他又用手肘撞撞夏洛克, 并且对他投去一个不赞同的眼神, 夏洛克完全不知道“收敛”这两字怎么写, 也许这是天才的通病？

夏洛克只是冷哼一声, 并不打算道歉。

他扯了一下嘴角，语速飞快完全没考虑听话人能不能听清楚的道：“你的‘女朋友’对你不是同性恋这件事一点都不感到惊讶，你们串通起来骗那位太太？”他的语气硬生把疑问句说成陈述句。

“我想这跟你无关, 福尔摩斯先生。”柏妮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见过不少聪明的人，像你这么讨厌的还真是头一回。”

夏洛克垂眸看了柏妮丝一眼，一个英国人能认出他们来并不出奇，他和华生的脸都登过上报纸了，可一个美国人知道就不太常见了。

被说“讨厌”，夏洛克一点都不在意，他会在意被一条金鱼说吗？自然不会。

华生非常头痛，他每次都要替夏洛克擦屁股——在人际关系方面，他尝试把话题扳回来：“那个，你认识吉姆吗？”

柏妮丝环抱双手，一脸“我不想理你”：“我和他不熟，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回来。”

华生看起来有点失望，他们都追到这里来了，还是没找到人。

他看向夏洛克，让他下决定，后者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人，抛下一句：“走吧，在这里不会等到他。”

柏妮丝盯着男人的背影半晌，开口叫住了他：“喂卷毛。”

华生立即就用惊恐的眼神看向金发女人，她叫夏洛克……卷毛？！

就连麦考夫都不敢这么叫！

果然，大侦探脚步一顿，缓缓回头，幽深的蓝眸落在柏妮丝身上。

柏妮丝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森森白牙，十足童话故事里的巫婆，用刻意压低的声线道：“好心劝你一句，这里不是英国，这里是哥谭，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夏洛克饶有兴趣的挑眉，这是他第一次正视柏妮丝。

“这代表着，像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会死得很快，因为街上随时都装了小丑的□□，或者稻草人的毒气，他们要弄死你简直易如反掌。”她扬了扬下巴，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就算是英国政府，他的手都伸不到这里来。”

这里是崇尚武力的哥谭，再聪明的头脑都敌不过他们，这点柏妮丝深有体会。

夏洛克·福尔摩斯能够轻易就把犯人掀出来，可小丑他们都是一群疯子，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要推测他们的行动和想法，就算是夏洛克·福尔摩斯都不易做到。

别说小丑了，光是哥谭魅影的几个人就足够套他麻袋，无声无色的把他咔嚓掉了。

夏洛克视线一凝。

英国政府？

“he”？

他陷入了沉思，这句话表面听上去就像在说就算是你是英国人，你的政府都无法在哥谭保护你，但她用的是“he”，而不是“they”或者“it”——她在特指某一个人？

能被称为大英政府的人男人，还能有谁？

不，但这是不可能的，麦考夫是一个保密功夫做得很好的人，因为一旦他身份曝光，连带着夏洛克自己都会有危险，那么她一个普通人是不可能知道掌管着大英政府的男人是姓“福尔摩斯”的。

那么，这是巧合，还是故意？

看见夏洛克的表情，柏妮丝就知道自己装逼成功了。

没错，她故意说英国政府其实只是想给自己镀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装装逼，而不得不说在夏洛克·福尔摩斯的面前装逼的成功感真不是一般的满足。

呵，让你小看她！

很好，你已经成功地引起他的注意了。

黑发男人收回深究的视线，假惺惺的牵起微笑，破天荒地没有回怼她：“那真是谢谢你的劝告。”

就完又转身离开，华生对柏妮丝抱着歉意的点点头就跟上去，柏妮丝摆摆手表示你们快滚。

其实华生觉得她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哥谭的民风他早有听闻，现在亲身体验过之后，全美犯罪率第一的城市果真不是浪得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