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贤正心中自然也有着自己的打算,这一次是危机,但同样也是机会,和局座的处境不同的是,局座手下的情报处已经疲于应付,可自己手中还有着宁志恒这张王牌,他相信,只要宁志恒出手,这一次的清剿任务一定会有不小的收获。
所以虽然在对付日本间谍的这个大方向上和局座目标一致,可是小算盘还是要打一打。
宁志恒沉思了片刻,仔细盘算了一下,最终点头说道:“重庆地区虽然情况复杂,可是情报工作和别的工作不一样,并不是人多就可以势众,相反,我认为贵精而不贵多,潜伏隐蔽,组织严密,这才是一个间谍组织最重要的必备条件,日本人派来的间谍越多,管理的难度就越大,组织就越繁冗,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多,而且他们潜伏的时间也不长,追查起来相对容易,最起码比起在南京潜伏多年的间谍要容易的多,局座,我有把握在短期内抓捕一批日本间谍,绝不让您失望!”
“好!”黄贤正就等着宁志恒的这一句话,他一掌拍在桌案上,兴奋的说道,“那就谈一谈,把主持反谍行动的工作接过来,这一次我们要在委座,在统帅部的大佬们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宁志恒的话说得有道理,当初在南京时期,那些潜伏的日本间谍都是潜伏期长,隐蔽性强,可最后还不是被宁志恒一一都挖了出来,这一次相信也难逃宁志恒的眼睛。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犹豫了起来,开口说道:“不过这一次你回来,总部一定会把赣北地区防御计划泄密案交给你,这是目前最紧要的一桩案子,为此,情报一处已经抓捕了九名jun shi wěi yuán hui作战室的作战参谋,已经一个月了,到现在都没有放出来,如此迁延时日,如今长沙会战已经打响,作战室的工作是至关重要,现在已经影响到了正常的工作,jun shi wěi yuán hui的几名大佬多次施压,让我们尽快结案,找出真正的间谍,边泽这段时间是备受压力,就等着你回来解围呢!”
宁志恒听到这里,不觉有些诧异,赣北地区防御计划泄密案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找出真正的间谍,边泽的能力他是知道的,绝对是精明强干,能力出众,不然也不会成为局座的第一心腹,按理说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只要划定了能够接触赣北防御计划的范围,抓起来逐一审问,分别排查,筛选他们的社会关系,总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可是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结论,这其中难道有什么缘由吗
他犹豫了一下,疑惑地看向黄贤正,开口问道:“这件案子有什么蹊跷吗按理来说并不难查啊,再说,最不济就是把这些作战参谋都调离作战室这个重要的岗位,何至于耽误正常的工作我百万将士,难道还缺几个作战参谋吗”
宁志恒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几个小小的作战参谋,难道如此的重要要知道在军统局有句话,“只有抓错,没有放过!”
如果不能确定准确的目标,那就干脆全部抓起来,严刑审讯,询问拷打,这都是家常便饭,实在查不出来就全部处死,军统局又不是没这么做过。
黄贤正当然明白宁志恒的意思,他轻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苦笑的说道:“你啊!还是疏忽了,哪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jun shi wěi yuán hui是什么地方作战室又是什么地方能够在作战室里当作战参谋的,有哪一个是简单的角色不是委座的得意门生,就是大佬们的门生故吏,将来都是要放出去担任要职的,来作战室当作战参谋,既可以锻炼他们的作战水平,又可以长期和大佬们接触沟通关系,说白了,作战室不过是这些将星的镀金之地,我们动哪一个,身后都站着一尊菩萨,由不得我们不慎重啊!”
宁志恒这时才恍然,原来还是投鼠忌器,不敢放手施为的原因。
国民政府jun shi wěi yuán hui为国党最高军事机关,尤其是在与日本全面开战之后,其权力有增无减,更加大得惊人。
jun shi wěi yuán hui委员长一直由最高领袖担任,这也正是“委座”这个称呼的由来,其下设统帅部,政治部,国防部,外事部,军政部、军训部,军令部等等多个部门。
就是宁志恒所在的军统局,全称也叫做国民政府jun shi wěi yuán hui调查统计局,说白了,也不过是jun shi wěi yuán hui所属的,调查部的一个部门而已。
所以说,jun shi wěi yuán hui里的大佬,就是国党中的绝对高层,他们所看中的门生故吏,又岂能和一般人一样,让军统局随意抓捕和拷打,这里面牵扯的人物关系错综复杂,一个不小心就是深陷其中,别看军统局在国党里蛮横骄纵,呼风唤雨,可是那要分跟谁比,对上这些高层大佬们,就是局座也是颇为头痛的,不敢轻易得罪。
就拿现在的情况说,委座和大佬们提拔自己的门生进入jun shi wěi yuán hui作战室,别的不说,光是这个岗位就是至关重要,这一次把这九名作战参谋抓捕之后,都没有人敢提别的人员顶替他们的位子,生怕得罪了某些幕后人物,你这边调一大堆人进来顶替岗位,明天人放出来了,回来之后没有没有了这个镀金的岗位,试问该如何处置
所以现在作战室人手紧张,又不愿意调人补充,大佬们又都认为自己的门生没有问题,所以对军统局频频施压,催促他们尽快放人,哪怕就是极受委座信任的局座,也是头痛之极,杀也不是,放也不是,正是进退维谷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