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国民好姐夫(1 / 2)

阮红菱一边洗掉手上的油污, 一边问父女俩:

从哪来搞到这么紧俏的缝纫机

“这种既能锁边,又能绣花的,我们服装厂的干部都搞不到。”

甘露呵呵:“我们也是撞了大运, 拿一筐猪肉, 换了一张购买票。”

卢南樵当众给的说法,官方盖戳过的, 假的也是真的。

缝纫机安装好了,摆放到最东头那间空屋里。

阮红菱的床铺, 也安置在那里。

甘家屋舍宽敞, 一溜五间大瓦房,东、西两侧都是独立间, 中间三间是起居间。

当初阮红菱躲婚,在甘家一住三年半, 几乎把这儿当成了半个家,床铺、日用品都是现成的,翻出来洗洗晒晒就能用。

三天前,甘露父女俩前脚离开芦庄去沪城, 后脚她就从沪城来了芦庄。

铁将军把门不是事,她知道姐夫习惯把钥匙藏在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开了门,该吃吃, 该喝喝。

经过深思熟虑,晚餐上桌之前,阮红菱郑重表态:

“那商品粮、那工作, 我都不要了,就要离婚,回公社接着种地……”

时过境迁,那个纠缠了她四年的油腻干部,在她嫁人后不到俩月,另娶他人。

新娘是个年轻小寡妇,相貌甜美,黏得油腻干部昏头涨脑,腾不出手来骚扰旁人。

酒鬼爹和继母,有些难缠。

当初他们收了那么一大笔天价彩礼,哪舍得放弃

甘露给小姨打气:“收不收彩礼是他们的事,离不离婚是你的事,梁家来闹正好,大家当面清算。”

阮红菱愁眉不展。

她深知父母品行,绝没那么好打发,一旦发现她躲在芦庄,非得打上门来闹几场不可。

活在70年代的女性,脑回路还很傻萌,很难彻底摆脱封建余毒。

她们想捍卫自身己权益,亲人、路人都不支持,只能靠自己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三步,稍不小心就得呛水、溺水。

阮红菱就是个鲜活的例子。

她被骨肉至亲坑骗,嫁了一回渣男,遭了婆家半年折磨,孤立无援,身心俱伤,何苦来哉

甘露一时感慨,说话不过脑子,直眉楞眼地问人家:

“小姨,那时候我妈不在了,你直接嫁给我爸多好,也省了现在这些麻烦……”

“砰”一声爆响,甘大海一拳砸在案几上,瞪着女儿:

“死丫头!大晚上胡说八道个啥你懂得个啥别人还没来嚼舌根,你先叨叨上了!”

阮红菱也臊得面红耳赤,不敢看姐夫,嗔怪甘露:

“小女孩家家的,满嘴胡说什么姐夫是我的亲人,姐没了,他伤心还来不及,哪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都是李得魁那个王八蛋,四处造谣,泼咱家的污水……现在也遭报应了!”

尴尬一刻,“李得魁”成了救命稻草,话题不拐弯地转移到他身上。

阮红菱这趟进村之前,已经从进城找她的小姐妹口中,听说了李得魁垮台的事。

知道他因为排除异己,陷害自家姐夫“破坏军婚”不成,反被抓住了把柄,判刑十五年。

这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得放鞭炮庆祝。

“那王八蛋,打从我拒婚,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处处跟咱家为难,我姐在山上出事,他也脱不了干系,跟他手下那帮狼崽子一起,出工不出力,见死不救!”

甘大海叹气:“都怨我,没本事,没护住你们姐俩……”

“姐夫你别这么说,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姐夫,白管了我三四年吃住,还因为我,得罪了李得魁,差点被他害了,那破坏军婚的黑帽子扣实了,你就完了!连露露都完了!”

阮红菱气愤,揭发,说李得魁在她姐头七那天晚上,趁着她去山上烧纸钱,半路上窜出来,捂着她的嘴往草窠里拖……

甘大海惊得两眼蓇葖:“有这事你咋没跟我提过”

阮红菱又羞又气,她虽然还是真姑娘,在妇女堆里厮混了半年,各种荤段子熏陶,提及男女之事,不再像从前那般拘谨。

“那姓李的……一直贼心不死,想先把好事办了,逼我嫁给他。”

甘露暗骂李得魁不是东西,这种损招也想得出来。

小姨要真被他得手,敢声张丢脸,丢名声,不声张憋屈不甘心。

就真报了警,按照这年月人的尿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忽悠她下嫁了事,尤其李得魁条件又确实不错。

阮红菱那次能脱困,全靠老驴头突然出现。</p>

说什么牲口棚里的“羊羔子”跑丢了一头,怀疑白天在山上吃草没回圈,他摸黑出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