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极其惊讶——哪有仵作验尸还要拿刀子将尸体切开的道理再说了,切开也就切开了,这血淋淋的场面看着也不嫌渗人得慌,还有必要重新把切开的地方给缝上这么麻烦的吗这位木公子知不知道,他们在边上看着都心里发毛,也不知道他这一双像女子一样的纤纤素手,在摆弄那具尸体的时候,心里可曾会有半点的不情愿大概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实在别无他选择的余地了,渐渐麻木了不成要真是这样,那他可真是可怜,一辈子要和这些可怕的东西打交道。
没错,他们真的是很同情林芷若,觉得她每天都在面对些可怕的东西,这其中不仅有各种死象凄惨的尸体,更可怕的是,还有一个比尸体还要可怕的——秦子墨!秦子墨不愧是冷王来的,自从他进了这座院子之后,福盛的尸体放在那里便显得一点也不奇怪和吓人了,这原本大热的天气因为秦子墨的到来,也变得凉快得不要不要的,这都是秦子墨自带的冷场效果。
却说林芷若在那里杵着专心致志地缝着福盛的尸体,秦子墨则在一旁紧紧盯着,目光仿若是一道光似的,将林芷若的每个动作投入心间,与此同时,凭着生来的直觉,秦子墨总是能够莫名其妙地想象到林芷若的下一个动作。分明记忆中他和眼前这个女人,除了因公需要而一起查案之外,便只有那两次被她卑鄙地下了药两人在一起亲密的事,如何他会对她的行事作派,熟悉到这样——令他发指的地步没理由的,自己对薛紫瑶的绝非是假的,为什么如今看着林芷若的动作,满心都是她的时候,会觉得心虚,会觉得愧对薛紫瑶
默然间,林芷若已经重新将福盛的喉咙缝上了,然后她便以极快的速度将一应工具全都有条不紊地收好,背起箱子站起身来,小跑着到了秦子墨面前,对他说道,“我都好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出宫,我得忙着把这条虫子给研究透了,以防凶手会再用这个去害其他人。”
秦子墨淡淡地看着她问:“没有其他的发现了吗”
林芷若翻翻白眼:“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工作如此敷衍的人吗”
秦子墨微不可察地一颔首,转身在前先走了。
在马车上,林芷若又把那个装着肉块的琉璃瓶子翻了出来,拿在手里举在眼前观察。只见那个肉块正在一点点地萎缩下去,她的绣眉便也随着肉块加剧的变化而皱得愈发紧了。
秦子墨看着她的模样,莫名觉得有点好笑,也有点解气,虽说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不过难得看见林芷若露出这种表情,也还是挺有意思的。
“这个,跟铳州那次的一样,也是一种菌吗”秦子墨找了个话茬,打算逗逗林芷若。
林芷若目不转睛地盯着瓶子里那个并不好看的肉块,默然摇了摇头。
秦子墨于是接着问她:“那么,这是一种自然存在的虫子”
林芷若还是摇了摇头,根本也不给秦子墨留下点他能够用来逗她的话柄,秦子墨只好放弃,正经地说道:“这和你的丫环碧姝身上的,似乎是同一种病菌,本王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