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月决定查个明白。

她找到奕宣哥哥, 把李阿根的事儿说了。

“李阿根？”

沈奕宣回顾了一下。

他从未见过李阿根, 也没打过交道，为何跟他们过不去？还有，李阿根对公馆的事儿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一个外人是从哪里听到的？

“娇娇，这个事一定要查清楚了，不然后患无穷……”

沈奕宣回到公寓，跟妈妈打听了一下。

宋慧如一听, 就跳了起来。

“李阿根？他不就是李阿娣的小女婿吗？闹了半天，就是他们一家跟咱过不去啊？不行，我要去找她算账！”

“姆妈，不要激动, 这件事要慎重，我先跟晓月商量一下……”

沈奕宣劝住了妈妈。

“好吧，你们商量好了，我就去找她……”

宋慧如护子心切, 差点忘了匿名信里还有她呢，说她是资本家的小老婆, 如果不是奕宣护着，早被人家揪出去了。也亏得她在家里没出去工作, 街道上只顾着抓那些大头，顾不上她这个小虾米。

沈奕宣知道李阿娣的手段，也知道她跟妈妈不对付，借着这个机会, 打击报复极有可能。可江采莲碍着她什么事了？也把人家拖下了水。

“这个李阿娣，心肠真够狠的……”

宋慧如骂了几句，也冷静了下来。

这些年，李阿娣做事很积极，退休了也没闲着，上上下下人缘很好。对付这种人，一定要打到她的痛处，否则会被反咬一口。

第二天一早，沈奕宣去找江晓月。

“娇娇，那个李阿根就是李阿娣的女婿……”

沈奕宣把查到的情况说了一下。

十年前，李阿根跟李阿娣的小女儿林英子成了亲，他们一家住在厂里，跟公馆这边很少照面。还是种菜的时候，李阿娣指挥着儿子女婿刨地，“阿根阿根”地喊着，被宋慧如挂了一耳朵。

“这个李阿根，不显山不露水的，运动一起就蹦了出来，可积极了……”

江晓月知道李阿根是个积极分子，也很会投机，在书里就借着检举之功爬了上去，现在又故伎重演了？

不过，这事的根子还在李阿娣身上。

想着书中对李阿娣的描述，江晓月有了主意。

“奕宣哥哥，我们要抓住李阿娣的把柄，省得她再作妖……”

“好，那我们就列一下……”

江晓月心说，若论把柄谁没有？

解放前，李阿娣在公馆里作威作福，算不算？充当林淑娴的走狗监视着公馆上下，算不算？解放后，一直接受海外汇款算不算？

不提也就罢了，一提就是一大箩筐。

还有，李阿娣不是想保住公馆吗？就拿这个说事吧。

江晓月和沈奕宣商量已定。

就轮到宋慧如出面了。

趁着中午，宋慧如换了一身灰布褂子，拢了拢头发，就去了公馆。

传达室的林阿伯说“奕宣妈妈，你找阿娣啊？她去里弄小组了，这会儿没在家……”

“哦，那我就等着……”

宋慧如在菜园子里转了转。

困难时期虽然过去了，菜园子里仍然种着菜。其中，一大片都是李阿娣家的，长得极为茂盛。要说，自家吃是没问题的，可李阿娣拿着这个去送人，没人举报也就算了，真有人举报也是个事儿。

宋慧如冷冷一笑。

过了一会儿，李阿娣提着菜篮子回来了。

看到宋慧如，愣了一下。

宋慧如毫不客气地说道“李阿娣，我问你，是不是林淑娴让你写举报信的？”

“宋慧如，你胡说什么哪？”

听到林淑娴的名字，李阿娣有些心虚。

可她嘴很硬，抵死不肯承认。

宋慧如却是胸有成竹。

“李阿娣，我都查清楚了，你不要再狡辩了……”

说着，宋慧如把李阿娣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列了出来。

“李阿娣，人证物证都在这里，只要交上去，看看你们一家有什么好下场！”

宋慧如的一番话，让李阿娣面如死灰。

要说，那件事是阿根怂恿的。

阿根不知从哪里探到了消息，一个劲儿地打听公馆里的事情。她想替大夫人出口气，让沈奕宣和江采莲的日子不好过，就了一部分材料。本想着匿名举报，谁都查不出来，可没想到还是查到了她的头上？

看到李阿娣没了脾气，宋慧如又扎了一刀。

“李阿娣，林淑娴交给你的任务不是看着公馆吗？这个要不要举报一下？”

“奕宣妈妈，求求你，不要这样……”

李阿娣一听就崩溃了。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她说着软话，后悔不迭。

“奕宣妈妈，都是我不好，我这是受了阿根的骗了，本来我不肯答应，他硬是要举报，没拦住就弄出了这桩事体……”

李阿娣一个劲儿地解释着，还下了保证。

“奕宣妈妈，是我诬赖好人，我去找阿根消除影响，再到区里和税务局说明情况，给组织上一个交代……”

为了戴罪立功，李阿娣还主动了一条线索。

“奕宣妈妈，匿名信是阿根写的不假，一封寄到了区里，一封寄到了税务局，可捅到部队上却不是阿根干的，他哪有那个能量啊？也没那个胆子……”

“哎，不是阿根干的，那是谁干的？”

“这个这个我也是无意间听说的，前几天，阿根喝了两杯黄酒，说跟区里的一个什么副主任搭上线了……”

“副主任？什么副主任？”

“听说是个女的，才上来的，二十来岁，可威风了……”

宋慧如连哄带咋，弄到了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