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觅开始静待局势,然后没事就进空间,想办法提升自己的炼药的能力,她是真的想要将补天丹给尽快的练出来。
而局势也真的瞬息万变。
秋分这几天,京中发生了大规模的战争,事情的确闹大了。
先是京中增了兵要驱散和杀掉流民,然后暴怒的流民,有人领袖,然后攻破了京兆尹,愤怒的流民迅速的向京中逼近。
这样浩然声势,将京中的人吓破了胆,这个时候了,还要吵,有要皇帝弃城而逃的,也有奔走逃命。
这似乎是一个特别讽刺的事情。
因为这样的阵势,这乱子,让地方郡县一下子就失控了,对京中也应付起来了。天子落入了十分艰难尴尬的处境,一是号令不了群雄与臣子,二是自己快被逼入绝境。
京城号令不了郡县听从,郡县几乎各自为政,不仅不遵天子令,有些什么寻粮之事也完全不听了。几乎都各自为政了。只是面上当然不肯承认,只是不做。
不做本身,就很值得玩味。
权威一失,人心一散,再想凝聚,天子很难办
而京城的确是危在旦夕,然而发出的求援信,应者寥寥,这消息传出去的结果就是,有十来座城池直接降了梁王,梁王更迫近了。
事情到李延亭的城池这边也是如此,察觉到知府和通判等人的样子,还有府军的蠢蠢欲动,李延亭没有坐以待毙,不能再等流民从京中溃散再来围攻此处。
他先将李延寿三人接进了城,然后带着大狗子,迅速的带着民队,拿下了包括本城在内的六座城池。
府军有察觉不妥的,有来击杀的,被击毙,有些逃了,有些见势不对,直接降了。
府军的数量完全无法与流民的数量相比,因此,这一下就压下来了。
然后迅速的发放粮食,稳定城中民心。李延亭接管了城中所有的防务。并且开始对继续来的流民进行吸纳和整编,接管衙门,稳定田地,不废驰农务。
李延亭没有发布任何对外的声令。
这种形势像病毒,引的周边城池危机感大增,竟然合力开始来攻打他。
不仅这里是这样,其它城池,郡县也都开始各自占城为王了,竟然还真有人趁乱称帝和称王者。
李延亭坐阵,大狗子带兵,将周边所有府军全部驱散,然后又安定了下来。
周边城池原本防他与防贼似的,生怕他也去攻,见没了消息,也有点纳闷。
后来见他只是抚民吸民,种地,便渐渐的打消了一点疑虑。
又得知主事之人是个屁事不知的农民,猎户,有几个勇武,但也就那样,因此便也保持了微妙的暂时的平衡。
雍正告诉李延亭,“这个时候,越低调越好,别人称王,你别理,说多错就越多,不如不说。什么也别说,低调一些,现在各地都乱,朝廷注意不到你,就没事。且顾不上你呢,一定要韬光养晦。”
李延亭听的很认真,他身边带着大狗子,大狗子也听着,虽不大懂吧,但是显然对这个仙境般的地方很感兴趣,但他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绝不说。
雍正看着大狗子这样,又有了爱才之心,真想带上几年教养一番,但也知道李延亭现在离不开这个儿子呢,便笑着止住了心。
“你无需释放善意,看上去太假仁假义,更让人不放心。也无需释放恶意,让周边城池感到威胁。你就只守着这六座城池就行,暂时无需扩张。你只保持沉默,然后让流民去种地,老实的种地,也就行了,有人来攻,你就打跑,外面再乱,不关你的事就行。”雍正道。
李延亭道“我明白。”
雍正是话痨啊,笑道“外面那些人,一看你这农民这么没眼力,没出息,只知道埋头种地,也就不把你当威胁了。你才能真正的发展起来,人要,粮要,实力更要。一定不要急于扩张。不要让他们感受到你的威胁,你只当个沉默的人就行,当然了,连外交也无需有,若有人招安你,不要理会。要注意了,文臣难应付,难免有不服你的心的人,这种人,说是说服不了的,也有看不上你的人,你也不要杀他们,抓到一个,扔出去一个,赶走就是。千万别让这些人通了外敌,有了外心,宁缺勿滥。有异心的,全赶走。要投奔来的,你就收了。劝你称王的,都有病,不可重用。这些人都是庸才。你要等,等真正的大才来你身边。”
李延亭点头。
“这样就行了,能不能成,得看时势,倘若外面这些人以后出了大枭雄,势不可挡,你就降了他,为他所用。”雍正笑了笑,“如若没有,就是你的命与运来了。”
“多谢,我都记下了。”李延亭道。
“记住了,多说多错,什么也不用说,只低头,沉默,一副看上去只想种地,别人打扰,你只不理,只是为了保住家园的无志之人就行了。”雍正道。
李延亭应了。
他郑重的和大狗子作了个揖,本是沉默的人,也没多说,先回去了。
雍正对林觅道“玉在匣中等善价,青龙抬头待时飞啊。老人家,不料京中这么不中用,这要是再坏下去,真的要出现大枭雄了。是机会。我瞅着,你家大儿子,以后少说也是一个侯位。只是有一句话,不得不说”
林觅道“你说。我听着。”
“屈居人下,虽好,然而,实力强,难免受忌惮,遇到心胸大的,也许就容下了,但若是不除不快的性格的枭雄,你家老大,不会有善终。一家子的灾祸,也不会小。”雍正道“而将命寄托在旁人身上,是愚蠢的。”
林觅心中一跳。
“王不过霸。”雍正道“若是以后李延亭立了大功,封侯不够,封王那些人不甘,就只能杀了。便是封王,有几个异姓王有善终的”
“所以呢,”林觅道“但是要上一步,实力不够,时运不济,白折腾。”
“力争上游,实在不行,别在中间上不上,下不下的,最终只是一个死字,”雍正道“争不上,就出海,全家出海。我给老人家赞助船只。凭着老大这么多人,出了海占大块土地为一方之主,并不难。”
林觅听了若有所思。
“当年朝鲜就是这样的,在中原落败的狼,带着所有势力过去,把他们的王族全给杀光了,自己当了那边的王,多年过去,还不是统治了当地多少载小国小民好治。”雍正道。
“我明白了。”林觅道“做人难呐,这不上不下的,最难。到了那位置,不上的话,下也下不了,只能死。”
“就是这个理。”雍正道。
林觅点头,下了。始皇都没上线呢,估计是忙,没李斯帮他,他上线的时间都变少了。也是可怜。最主要的是,一上线,雍正就得瑟又玩到哪儿了,哪里的山水特别的美,始皇都没眼瞅他这德性,所以上线时间更少。
“人时运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雍正笑道“我瞅着,有几成可能了。那个皇帝未免太不中用。都能叫流民把京畿攻破了真是没用”
雍正摇头,无语道“我原以为能撑个一年呢,没料到这么几个月,就这么不中用了。”
“也是老人家的福气,”苏培盛笑道“哪个皇帝能与万岁爷和始皇帝似的,那么强呢。不过这话,不好与老人家说的。那徽宗皇帝最近不好受,今天瞅着都没吱声呢。”
“昏君能吱什么声儿”雍正道“最近老人家的世道,扎痛他的心了吧。该。”
所以说,别以为呆在老人家身边就只是好事好心情了。那也只有明君才能这么好。
现在这局面,赵佶应是触景生情了。
雍正嘴上是这么说,其实觉得赵佶挺可怜的。
那个时候,该受的都受了,如今看着相似的情景,换了一个角度去反思,心里却是又受了一遍凌迟。
“万岁爷别想这些了吧,明日还要与公主去爬山呢,早点休息,不然明天跟不上公主的脚步,多难看。”苏培盛笑道。
雍正哭笑不得,道“朕老当益壮,明天可不能叫翠儿看扁了。睡觉”
君臣二人都歇下了,第二天便爬了名山去看满山的枫叶。这个季节,枫叶红的极好看,再加上山上下了霜,又蒙上淡淡的雾,那感觉叫翠儿看呆了眼睛,挑了一个风景如画的山谷,架了画架就要作画。
雍正觉得她进步很大,一则是景色感人,二则是赵佶之前提点的好。
这名家指点,自然与自己悟全然不同。
雍正便笑道“晚上在这扎帐篷,住上两天。趁现在天还不算太冷,看看秋色。”
苏培盛应了。
而林觅那边呢,胡氏进屋了,喜道“娘,有人来与大狗子说亲呢。”
林觅一听就知道这胡氏老毛病又犯了。无论谁来说亲,她都一副捡到宝的样子。仿佛大狗子特别捡了便宜似的样子。她的亲儿子,就这么拿不出手,一副这德性,都叫林觅瞧不上眼。
“谁来说的”林觅道。
“是大狗子在衙门里的一个友人,是个衙司,”胡氏的嘴叭叭的全给说了。
原来是作媒,作的什么媒呢,一个富商的女儿,要大狗子为婿。
林觅看着胡氏这么兴奋,便道“大狗子好不容易出息了,你是想把儿子卖了,还是怎么的”
胡氏兴奋的脸怔了怔,道“卖儿子这结亲,怎么能叫卖儿子呢”
林觅叹了一口气,道“你这脑子啊,一直不长进,就你这样子,还能为大狗子作亲你省点力气吧。你没答应吧你要答应了,我把你嫁过去还省点心。”
“娘”胡氏没想明白这是咋了呢,道“这样的好人家,以前都想不到的。娘为什么这样啊”
“你出去,我懒得与你啰嗦,你别与延亭说,仔细他生气了要揍你。”林觅心累极了。
赵佶也有点无语。
胡氏委屈的走了,高氏得知原因,劝道“富贵人家是好亲,但咱们攀不上啊,这种一看就是给多多的嫁妆的人家,都说齐大非偶,大嫂,你也不想大狗子以后受委屈吧,富贵人家的小姐难伺候,以后欺负你,欺负大狗子,当你们母子是仆人,这亲能结”
胡氏这一听,对啊,她这才笑了,拍拍胸口,后怕的道“幸亏幸亏,还好娘精明。”
高氏只是糊弄她呢,还好糊弄住了,心里也有点疑心,直到王屠户来了,她才说了此事,问王屠户可打听到什么不妥。
王屠户道“你这嫂子是个糊涂的,延亭委屈了啊。延亭是个好人,不纳妾,不委屈大狗子,真是强。”先是感慨一番。
然后才道“这富商是要找投资呢,投资你懂不懂广撒网这种,大狗子只是其中一个,吕不韦的事你知道吧”
高氏明白了,拧眉道“这么恶心,想利用姻亲与大哥扯上关系”
“延亭现在拥有六城池,你也不想想这其中的窍门,他虽不是名义上的六城城主,但是现在府军与衙门都是他说了算,就是隐形的王”王屠户冷笑一声,道“别说什么狗屁富商,便是什么官家的小姐,公主的也配不上。呸,也敢肖想大狗子。他是妥妥的大将军,领军作战,攻城略地的大才,也是什么富商能想的真是”
钱是个屁,到了李延亭这程度,钱是啥东西,都不重要了。
再说了,李延亭所拥有的钱粮,王屠户是心里有数的。但他从来不说,也不问来处。那富商,呵呵。也敢想。
况且这其中有没有利用,或是陷阱,不好说呢,尤其是别的势力的插手,延亭很忌讳这个。他很低调。王屠户也觉得他越低调,越心安。
有时候他都服气李延亭,虽然现在是隐王了,然而,他依旧还是如以前一样的生活,穿着普通的衣服,半点不傲不骄。就连大狗子也是如此。
白瞎了眼,才会这样结亲。疯了才是。
“这里面的事,的确还蛮复杂的。”高氏道。
王屠户便说了几个月前通判的事,高氏讶了一下,然后哭了。
“亲家和延亭脑子很清楚,不管配不配得上,不管将来多么富贵荣华,亲家和大哥不是拿大狗子和你的婚姻当作筹码的,不会利用家里人往上爬,所以才值得敬重啊,”王屠户道“孩子,你命好。你的前程在后头呢。有人替你担着,替你想着。当时出了这事,也不叫你知道,就是怕你难为,可我得告诉你,你一点也不命苦。”
高氏泪崩了,使劲点头。
“将来大狗子要结亲,也会与一起拼杀出来的真兄弟之中挑闺女的,”王屠户道“最重要的是大狗子喜欢,你也是。将来,也是在这些人里”
高氏心道,若是能结个姻亲,为李家筑固一下现在的联盟关系,她也是愿意的。
为这样为自己着想的人家,别说不是牺牲,便是真牺牲,她也不怨。况且本就是真的结亲的喜事。
现在的她,倒不偏执和抗拒了。因为她知道,娘和大哥要挑的人,也必是妥当的,对二狗子三狗子也好的。与家里也亲的人。值得信的人。
她愿意嫁,为大哥筑固势力,都行。
便是亲爹亲兄弟也没有这样值得信任的。她什么都放心。
王屠户道“我告诉你这个事,是因为这家里,只有你最有眼界,将来,还得你看着才好。不瞒你说,我也是托了亲家兄弟才这样的。利益荣辱都绑在一块了。这李家怎么样,也关乎我的荣辱,偏胡氏是个糊涂的,拿不住事的,怕她被人哄了骗了,她这个人,别人说什么她都听都信,好歹以后你也用点心看着点儿。还有我那女儿”
王屠户道“也劳亲家妹子照看一点儿,别叫她犯蠢坏事。将来这里面的干系会越来越大。我是怕啊。延寿又是个没主张的。”
高氏道“我一定用心帮着娘和大哥照看家里人的。”
“那就好。”王屠户道“我会常来吓吓我那傻女儿的,你那大嫂,我却不好管的,所以,还是你要多用心了。亲家母也一把年纪了,还要操心她,看着也可怜。跟我似的,不闭眼都放不下心。哎。”
说的也怪心酸。
王屠户正说着呢,王氏探头出来看了几回了,见亲爹与妹子说话呢,一时疑惑道“爹,你有话说咋不进来”
王屠户白她一眼,道“你是个不晓事的,有些要事,当然跟亲家妹子商量,能与你说个啥连个帐也算不明白,告诉你,你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