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脸男人对着那几个选项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定了第一个。
深更半夜,他不想去狭窄厕所隔间碰运气,不然想跑都跑不掉,而去数楼梯,同样也是耗费体力和精力事情。
他转身朝废弃宿舍走,吕莹莹慌忙跟上。
这里夜晚没有一丝声音,寂静有些可怕,只有人脚步声沙沙作响,在耳膜边敲动。
胖脸男人深吸口气,走进了这座地狱一般废弃宿舍,从一楼开始,寻找类似于绳索东西。
吕莹莹不敢出声,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
第一间宿舍门是锁着,胖脸男人找了根铁丝,伸进去搅弄一会儿,那把锁就“咔吧”一声打开了。
宿舍里积了一层灰,储物柜半开着,看不清里边儿有什么东西。
胖脸男人把吕莹莹推过去“你,去打开看看。”
吕莹莹面孔一阵扭曲,看起来是想要骂娘,只是看着胖脸男人无情模样,最后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快点!”胖脸男人有些不耐烦催促。
吕莹莹狠了狠心,一把将储物柜门拉开,却见里边儿空空如也。
她松了口气,刚打算离开,却发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捡起来一看,却是一张纸条。
我看见你们了哦。
短短七个字,却叫吕莹莹浑身发毛,头皮一炸,胖脸男人看她脸色不对,抓过来一看,低声骂了句艹。
两人把门关上,开始搜索第二间宿舍。
楼道里空空荡荡,其余人好像都没有选择到这儿来找绳索,最开始时候,吕莹莹还有些怕,接连找了六七间都没发生什么异样后,却渐渐平静了一点。
推开下一扇房门之后,她照旧先朝里张望,忽然发觉有什么东西软软拂在了自己脖颈上,身体骤然僵住了。
吕莹莹慢慢抬起头,就见房门上吊着一颗女人头颅,满脸血色,长发散开,垂到了她脖颈上。
她发出一声尖叫,推开身后胖脸男人,发疯似逃离这间宿舍。
“艹,你疯了啊!”
胖脸男人抬头去看,却什么都没发现,咒骂吕莹莹一句,自己则按照之前顺序继续搜索。
这间宿舍是空,他关上房门,再度回到楼道,看清前方之后,脸色霎时间一白。
前方必经之路上横摆着三把凳子,像是有人坐在上边,静静凝视着他一样。
胖脸男人艰难咽了一口唾沫,飞速回过神,想要往相反方向逃窜。
那是空空荡荡楼道,他夺命狂奔,快了,快了,马上就到楼道口了,往外拐一点,就是宿舍门。
胖脸男人看见了胜利曙光,脸上甚至露出了些微笑容,他拼尽全力,冲到了楼道处,大步一跃,忽然发现下边黑洞洞一片,像是不见底深渊。
“不!”胖脸男人惊恐至极,这时候却已经不能停下,身体惯性使然,他像一只肥胖断翅鸟,挣扎无效之后,迅速跌落下去。
底下全是破碎石头,还掺杂有裸露在外钢筋,磨破了他皮肤,沁出血来;刺穿了他腹腔,带着血肉脂膜从肚子里探出一根冷硬刚头。
胖脸男人发出一声凄厉尖叫,像是被串起来老鼠一样,艰难在地上挣扎着,抽搐着。
他曾经有过一只漂亮玩偶,那小姑娘有着蝶一般轻盈舞步,只是太不听话,总想着逃走。
他锯断了她小腿,然后把她做成标本,珍而重之放进了收藏室。
那时候她是怎么样?
哭了,叫喊,还是神情麻木?
胖脸男人忽然间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想不起来了。
痛楚麻痹了一切,他颤抖着咳嗽了几声,喉咙一阵痒意,情不自禁吐出一口血水。
胖脸男人挣扎着坐起身,不小心触动了刺入体内钢筋,又是一声惨叫。
这东西在里边虽然痛苦,但□□会更加痛苦,或许还会把肠子带出来。
疼痛带来了满头冷汗,他艰难喘了几口气,想着应该如何从这困境中解脱,却听见细微脚步声正向这边走来。
简直是地狱来客。
钢筋是固定在地上,胖脸男人无力躲闪,满怀恐惧回过头去,就见一个满脸血污少女脚步轻盈走过来,手里提着与她身形截然不符巨大电锯。
她笑了,雪白牙齿闪烁着森冷光芒。
胖脸男人灵魂都在叫嚣着恐惧,两腿拼命用力,想要站起来,却面条一样软了下去。
“饶,饶了我吧!”
电锯声轰鸣作响,他发出了一声惨叫,涕泪模糊求饶“求你了!求你了!”
电锯轰鸣着靠近了他腿,迟疑一下,却又收起。
胖脸男人心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见那把电锯靠近了他脚后跟,像是打穿一层a4纸一样,轻而易举将那地方锯穿。
胖脸男人发出几声不似人类惨叫声,夜色中凄厉至极,那少女笑嘻嘻看着他,忽然想到什么似,拿起电锯,将刺穿他钢筋锯断了。
胖脸男人带着那根折断钢筋恢复了自由,他满脸眼泪,扭曲着因恐惧和痛楚而变形面孔,想要站起来逃走。
可是他脚后跟已经被锯开了,再也无法发力,刚一站起来,就惨叫着倒在地上,哀鸣不止。
少女开心笑出了声,提着那把可怖电锯打量他,像是在思考应该从哪里下手。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敲定了主意,从胖脸男人腿开始,一环一环锯了下去。
吕莹莹慌不择路,一直跑到最顶层六楼,才大口喘息着停住。
她倚着墙,缓和自己因恐惧和剧烈运动而难以支撑肺部,忽然听见胖脸男人凄惨至极呼声在外响起。
吕莹莹吓呆了,颤抖着向窗外看,却看见了叫她毛骨悚然一幕。
胖脸男人已经看不出人形,一环一环,像是砧板上被剁开鱼。
这么远距离,她不应该看清楚,可她偏偏就是看见了。
吕莹莹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跌跌撞撞后退几步,只是两天,她就完全崩溃了。
身后楼道里传来轻微拍打声,她满心惊惧回头,身体忽然间僵住了。
她想,她大概发现了任务中提及绳索。
楼道顶部管道上垂下了一根绳索,打成结之后,吊死了一个男人。
他尸体随风摇晃,轻轻撞在墙壁上。
吕莹莹看清了他面孔,是傅朝南。
但是再一回神,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尸体,更没有傅朝南。
只有那个绳圈,孤零零悬挂在那里。
她忽然间痛哭出声,挪动脚步,慢慢走了过去。
吕莹莹把自己脖子套在上面,结束了这场恐惧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