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渊声声控诉, 催人泪下, 可惜这一席话只感动了他自己, 其余人却都无动于衷。
“男人不都是这么过来吗怎么就你特殊”
“谁说不是,现在这些男人就是太矫情了, 从前没有医院时候, 都是自己在家生孩子, 生完就能下地干活, 现在条件好了, 反倒把他们养娇贵了”
还有人满脸同情看着燕琅, 道“这种贱男人,你还理他干什么通知户籍科,赶快处理了拉倒”
燕琅心里偷偷笑出了声,神情却带着苦涩“我也是这么想。”
蒋父神情凄惶,蒋文梅尚且深陷在怔楞之中, 蒋文渊却没有多想, 只觉得自己能够就此摆脱陆湘南, 摆脱这桩婚姻,即便名声烂点,也是可以接受。
于他而言, 现在最大问题反倒是钱。
一旦跟陆湘南离婚, 就别指望她再出钱帮自己母亲治病, 而看这个鬼世界男卑女尊程度, 更别奢望自己能分到什么正经财产。
不过也没什么好怕, 好歹他也曾经在商场叱咤风云好些年,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没理由过不去这么一个坎儿。
蒋文渊这么想着,心里底气也就足了,神情傲然斜了燕琅一眼,搀扶着蒋父在长椅上坐下,等待所谓户籍科过来,宣布两人婚姻结束。
蒋父脸色苍白,看他一副静心等待模样,心下更气,神情急切道“你个死孩子,还在这儿犟什么快去给湘南赔个不是,求她叫你们好聚好散”
“爸”蒋文渊看不惯父亲这副老实巴交样子,皱眉道“反正都打算离婚我是说跟她分开了,那我何必再去热脸贴她冷屁股,叫她冷嘲热讽”
蒋父急得像是热锅上蚂蚁“你说那是休弃,分开了顶多就是丢脸,运气好点还能改嫁,但湘南叫户籍科人过来,是要指证你通奸,真要是被打上这种烙印,那一辈子就完了”
蒋文渊听得心头一跳,虽然还不清楚那个所谓户籍科是干什么,但也隐约猜到自己怕是要吃亏,他脸色顿时变了,嘴唇嗫嚅几下,小声道“通奸话会怎么样”
“爸不是说了吗会被打上一辈子烙印,你以为这是在开玩笑”
蒋文梅鄙夷看着这个不守夫道哥哥,哼道“他们会在你脸上烙上荡夫两个字,叫所有人都知道,你做了什么丢人现眼事情”
蒋文渊想象中户籍科,应该是类似于民政局存在,操办一些日常工作,宣布夫妻关系结束,可他万万没想到,那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冷血迫害男人部门。
“这是文明社会,怎么能有这样陋习又不是商周,怎么还有炮烙”
他心头战栗,神情也跟着慌张起来,连声道“这是违背人权,是不符合人道主义”
没有人搭理他,也没有人吭声。
蒋父坐在长椅上垂泪,眼睛肿像是核桃;蒋文梅觉得丢人现眼,又知道自己从今以后再不能打着陆家旗号占便宜了,再去看蒋文渊这个哥哥时候,脸上就带出了几分不满与愤恨来。
没过多久,户籍科人来了,看一眼现场情况,就去询问燕琅事情原委。
燕琅摆出受害女子伤心与痛恨来,把事情讲了,咬牙说“我再也不想看见这个了”
负责人听到一半儿,眉头就拧个疙瘩,等她说完,脸上已经落了一层寒霜,她点点头,说“我们不会放过一个荡夫,但是也不会冤枉一个贞洁丈夫,为了确保公平公正,我们需要采集你dna信息,与蒋文渊肚子里孩子dna进行对比。”
燕琅道“当然可以。”
这里就是医院,手续进行很快,两份档案先后送进了检验科,没多久就有了结果。
蒋父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还是下意识伸长了脖子,连蒋文渊也暂时止住惶恐与不安,希望那个万中无一好运降临到他头上。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绝不会因为他们心里祈祷而改变,结果很快出来了,蒋文渊肚子里孩子与燕琅不具备亲子关系。
这场纠纷尘埃落地,蒋文渊和蒋父心也从半空中掉下去,顺理成章碎成了十八瓣。
蒋文渊跟陆湘南是夫妻关系,现在他怀孕了,孩子母亲却不是他妻子,这显然是个毫无疑问,不守夫道,给妻子带了绿帽子。
户籍科人看蒋文渊目光像是看见了一只臭虫,二话不说,就把人给带走了。
蒋父欲哭无泪,蒋文梅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影后燕琅脸上先后闪现出愤恨、畅快、惘然、惆怅几种情绪,最后轻叹口气,背影疲惫离开了医院。
医生和围观群众们同情目送她离去,禁不住暗暗摇头,被戴绿帽子就够糟心了,谁能想到那个姓蒋男人那么不要脸,连孩子都揣上了
这么鲜廉寡耻男人,也真是很少见了。
燕琅保持着悲痛而气怒表情,直到坐上了自己车,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系统嘿嘿笑道“蒋文渊完蛋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还早呢,”燕琅一撇嘴,道“陆湘南在他手底下吃了那么多苦,被折磨了整整七年才去世,就这么一两个月就想一笔勾销做梦去吧。”
系统想到这儿,不禁愤愤道“还有那个白灵珊,她也不是个好东西”
“他们俩不是情深义重吗不是觉得陆湘南是他们纯真爱情绊脚石吗好,那我就成全他们,”燕琅冷笑道“现在可没有陆湘南了,真希望他们俩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对渣男贱女一口一个真爱说着,把陆湘南当成阻碍他们追寻人生幸福障碍,可他们都忘了,没有陆湘南钱,他们什么都不是。
如果他们只是辛辛苦苦追求温饱可怜人,还会那么多闲情逸致,去玩什么真爱游戏吗
燕琅实在是有些好奇,当他们真正在一起了,会有什么结果。
不管怎么样,蒋文渊婚内出轨是妥妥,户籍科人将所有材料整理出来,确定无误之后,就向上边申报,送了蒋文渊一次免费永久脸部纹身体验。
蒋文渊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脸上留下“荡夫”两个字,脸色铁青,猛地一拳打过去,将那面镜子砸四碎。
他带着那两个字,神情阴郁走出了户籍科。
蒋母听说儿子做了这种丢人现眼事情,差点当场死过去,再得知金凤凰儿媳妇因为这事儿跟儿子彻底决裂了,更是如遭雷击,顾不得自己刚做过手术,抡起巴掌就去扇蒋父。
“你养好儿子”
她怒胸口剧烈起伏,气都有些喘不上来,医院却有人来催缴医药费了“之前陆女士秘书交了一期费用,接下来,你们谁来交”
蒋家是真正一穷二白,怎么可能支付出这么巨额医药费,蒋母可不想死,她还等着看自己女儿出人头地,自己跟着享清福呢
她脸色惨白,捂着心口想了会儿,终于依依不舍说“要不,就把房子给卖了吧,那房子可值不少钱呢,咱们先把医药费交上,然后再租房住,先对付一阵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