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我就是大哥本人3(2 / 2)

忽然听她这样称呼自己,何娴脸上的平静与漠然裂开了一道缝隙,目光复杂的看着这个养女,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是出什么事了吗?”何娴问她。

燕琅半跪在床边,埋脸在何娴膝上,坦诚的将谢欢这些年的经历讲给她听,从席航那件事开始,到唐枭那件事结束,最后,又说起自己觉得生无可恋,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

谢桦在冰冷而秩序井然的家族里长大,经历过战场铁血,见识过商海风云,他杀过人,而且不止一个,也几次濒临绝境,险些丧命。

他有一副铁石心肠,会用他自己的标准来给其余人标价,对身边人进行衡量,但何娴不一样。

她是一个女人,而且,她是一个母亲。

燕琅从浴缸里爬起来,就直接回到谢家的主宅,期间也只是喝了一点红糖水补充能量,现在脸色仍然是惨白的。

何娴听她将这些年的经历讲完,脸上就显露出几分不忍,等听到最后,知道她决意自杀,才意识到她现在的脸色因何而来,一把抓起她的手拉起衣袖,就见那上边还缠着厚厚的绷带。

何娴的神情变了几次,最终叹了口气,她吩咐使女说“把许医生叫过来吧。”

她作为谢家的主母,身边当然有陪同的医生,虽说大病还是要去医院,但日常检查之类的小毛病,就不需要专门走一趟了。

许医生带着医药箱过来,帮燕琅把受伤的绷带解开,露出带着伤痕的手腕,谢欢饱了必死之心,手腕接连划了几道,伤口暂时愈合之后,看起来狰狞而又可怖。

何娴看了一眼,就心疼的扭过头去,下一瞬就忍不住落下泪来。

“你啊,”她哽咽着说“真是糊涂透了!”

……

陈安珍跟谢台接到谢桦秘书的通知,说是今晚上到主楼庭院里去吃饭,母子俩受宠若惊的去了,才发现谢桦不仅仅请了他们娘俩。

何娴穿了一件藕荷色的真丝旗袍,脖子上一串翡翠项链,端庄矜雅的坐在谢桦旁边,尽显当家主母的风范。

她跟谢桦坐在上位,两侧还留了四个位置,两个是给他们娘俩的,另外两个就不知道是给谁的了。

谢台恭敬的叫了“父亲”和“母亲”,陈安珍却没有资格说话,只满心疑惑的看着空出来的两个位置,眉头几不可见的蹙起一点。

谢台在谢桦下首处坐下了,陈安珍得到何娴示意,坐到了她旁边,谢台看谢桦心情不坏的样子,也就赔着笑问了句“父亲今天怎么有心情请客?”

“也不算是请客,”谢桦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似笑非笑道“大家都是熟人。”

谢台听得微微一惊“熟人?”

何娴矜持的笑了笑,说“阿欢去接另一位客人去了,等他们到这儿,就会开席。”

她说的“阿欢”,显然是指谢欢。

谢台心下暗觉诧异,陈安珍也是脸色一变,来的客人到底是谁,居然要谢欢这个谢家小姐去接?

还有谢桦和何娴,他们今晚的表现,也未免太奇怪了些。

母子二人各有猜测,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此时,燕琅则在主院门外等到了谢桦邀请的客人。

是席航。

当年借酒差点强暴谢欢,后来被迫出国的席家大公子。

“一别多年,谢小姐风采更胜往昔。”

席航下了车,看着面前艳光四射的燕琅,眼底暗光涌动“就是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做谢先生的乘龙快婿了。”

燕琅淡淡一笑,做了个“请”的动作“席先生,往里请吧。”

陈安珍年轻时候就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谢欢这副皮囊更胜一筹,略加妆扮,就叫人拔不出眼。

席航心里边痒痒的,又知道她现在已经不再被何娴看重,心里不觉起了几分色心,伸手去摸她的手,涎着脸道“谢小姐,我们也许多年没见了,你怎么这么冷淡?当年一点小误会,你不会记恨到现在吧?”

燕琅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脸上笑意不变“席先生,我父亲在等你。”

席航听她提起谢桦,不禁心下一凛,登时规矩起来。

谢台跟陈安珍只知道谢桦叫谢欢去请一位客人过来,却没想到来人居然是席航,一打眼看见,母子二人脸色都有点不对。

席航接到邀请,也以为这应该有诸多宾客,不想居然只有这么几个人,他心头一个咯噔,忽然就生出几分不安来。

夜风轻柔,谢桦脸色的笑意也温和,管家帮他倒了酒,他持着酒杯,慢慢说“今天中午,阿欢去找我,说她也想争一争家督之位。”

这么一句话落地,掉进陈安珍和谢台的耳朵里,真是比炸雷还要响亮,席航脸上同样遍是惊诧。

谢台几乎控制不住脸上的愕然,看看自己同胞所出的妹妹,再看看谢桦,难以置信的说了一声“争家督之位?阿欢?”

“她有这份心气,我是支持的,”谢桦摇晃着杯子里的红酒,不急不缓道“只是你们也知道,她这个人向来软弱,性格也优柔寡断,实在不像是能担起重担来的样子。”

谢台听他这么评说,不由自主的松一口气,深深觉得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荒唐,他忍不住说“父亲,阿欢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即便她说想做家督,您也没必要当真啊。”

“你说的有道理。”谢桦颔首微笑,然后说“不过为了她敢说出口的勇气,我决定送她一份小小的礼物。”

礼物?

什么礼物?

谢台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超出控制,陈安珍也是一样,席航一个外姓人出席了满是谢家人的宴席,心里更觉得不自在,椅子上也跟放了钉子似的,难受的不行。

老管家手里捧着一只黑漆托盘,慢慢的走过来,托盘上摆着一只木盒,看起来雕工非凡。

他走到燕琅面前,说“小姐,打开看看吧。”

燕琅伸手将木盒从托盘上取下,按下搭扣,“啪”的一声轻响,木盒的盖子悠悠弹开。

红色的金丝绒缎子上静静的躺着一把黑色的沙漠之鹰。

燕琅笑了一下,伸手将它从木盒里拿出来,端详三秒钟,然后扣动了扳机。

夜风是轻柔的,她脸上的笑意是冰冷的。

“砰”的一声巨响,因为距离太近,桌旁所有人的耳朵都有短暂的轰鸣声响起。

巨大的冲力之下,席航连人带椅子一起倒地,鲜血和脑浆混杂在一起喷溅出去,弄脏了陈安珍精心挑选的晚礼服裙摆。

席航死了。

一枪致命。

时间停顿了一分钟之久,陈安珍才大梦初醒一样,骤然爆发出一声尖叫,谢台猛地站起身,带倒了屁股后边的椅子。

他眼眶赤红,看着死不瞑目的席航,嘴唇颤抖半天,情绪剧烈起伏之下,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陈安珍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杀人画面,更别说死者的脑浆溅了她一身,她像是疯了一样的把那些白的红的东西往下都抖,手指触碰到之后,又是一阵恶心干呕。

谢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死死的瞪着燕琅,一字字道“你,你居然敢……”

他的话没能说完,陈安珍也没能再继续尖叫下去,谢桦重重一拍桌子,全场鸦雀无声,只有谢台因为震惊和怒火而压抑着的呼吸声传入耳中。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嘴唇嗫嚅道“父亲,您……”

谢桦既没有对他做出任何解释,也没有对燕琅的行为进行任何评判,甚至于没有吩咐人收拾席航倒在餐桌旁的尸体。

他心情很好的笑了笑,仰头将杯中红酒饮下,然后说“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尼玛晋江崩了,我拼了老命才登进后台,简直是日了狗: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