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龙傲天23(1 / 2)

燕琅等人一夜未眠, 心中忧虑, 意图进京去告御状的小郎君也是如此。

祖父被人害死之后, 他孤身一人离家去告御状, 既怕自己路上被齐家人抓住,又怕到了京城求诉无门, 还担心自己离开之后家人被齐家所害

重重繁复心绪压在身上,若非心里边憋着一口气,他早就倒下了。

这年轻人也算是书香门第里出来的, 略有几分观人之道,昨晚见霍润气度斐然, 身边侍从更是威仪难掩, 再听人说他们是京城人氏,便知道他们必定非富即贵, 虽然此刻未知立场如何, 但终究比被齐家抓住,直接丧命要好得多。

霍润昨晚心事重重, 哪里有闲心与他多说, 问过话后便令人将他带下去看守住,这小郎君未知外边形式如何, 自然不敢偷跑,在房间里睁着眼等到天明,便听驿馆外马蹄声如惊雷,竟像是有大军开拔至此一般。

他心里边既害怕又期待,怕的是来的是齐家人, 他被抓回去怕是要糟,期待的是那位贵公子叫了人来,会帮他主持公道。

小郎君从衣领里边摸出一块玉佩来,那是出门前母亲含泪给他戴在脖子上的,他捧在手心拜了三拜,等待命运的宣判,哪知这么过了一会儿,就听那马蹄声再度响起,竟是直接离开了。

他下意识以为驿馆外的人只是路过,然而平白无故,又怎么会有军队途经此处

小郎君便问看守他的两个禁军“敢问两位大哥,外边是发生什么事了”

禁军被霍润吩咐过,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看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没事。”

小郎君不软不硬的碰了个钉子,又道“那昨晚问我话的那位公子呢此时他可有应答了”

禁军们这会儿都知道皇太女失落在外的事,脑袋搬家还是不搬家就看能不能把人找回来了,担心忧虑都来不及,哪有闲心帮他解疑答惑,想也不想便冷冷道“不该打听的事情别乱问,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小郎君被他们给吓住了,想走又被堵着,还怕自己一时愚钝把事情耽搁,害了全家性命,越想越觉得不安惧怕,忍不住伏案痛哭起来。

两个禁军看得一抽嘴角,既不好强逼人家闭嘴,又不能吐露真情,就只摸了摸耳朵,由他去了。

这么过了一个多时辰,外边儿便有马蹄声再度传来,小郎君哭的累了,又是一夜未眠,早已沉沉睡去,却不曾听到。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皇太女差使过去的人就进门了,好声好气的把他推醒,说“走吧,我家女君要见你。”

小郎君醒的时候还是懵的,见那侍从已经走在前边引路,赶忙跟了上去,边走边在心里奇怪“怎么是你家女君见我这种事情不都要交付到当家人那儿去的吗难道是昨晚那位贵公子的妹妹”

郡守好容易才寻回了皇太女,唯恐再有意外,便不曾将驻军撤走,仍然叫扈从在驿馆周围。

小郎君跟着那侍从一路走过去,就见院子里四处都是佩刀侍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卫极其严密,心里边儿也有明白了几分。

那位贵公子的身份只怕比他想的还要尊贵,现在这位要见他的女君,恐怕也不是凡俗人物。

小郎君想到这儿,不禁正色起来,一路上再三斟酌言辞,想着到时候该当如何言说,临进门之前又专门整理衣衫,垂着头,很是恭谨的走了进去。

霍润叫人去煮了姜汤,留下自己跟小公子的,又叫人把剩下的给皇太女送去。

驿馆不比宫中,衣食住行都没那么讲究,燕琅端着碗喝了一半,听人说那个要去告御状的小郎君来了,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就叫人传他进来。

说是年纪小,那可真是不算大,十三四岁的样子,身形单薄的紧,毕竟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进了门也没东张西望,毕恭毕敬的说了声“女君安好”,便垂着头不说话了。

燕琅看他手上还有没结痂的伤疤,就知道这小郎君路上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头,她也没说那些嘘寒问暖的话,而是开门见山道“怀吉郡那边,我已经令人去查,绝不会令忠臣蒙冤而死,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贪官污吏。”

这么安抚一句,她单刀直入道“你家里是怎么回事,为何要进京去告御状你一五一十的讲。”

小郎君既听人讲是去拜见女君,进门之后便不敢抬头冒犯,现下听她言辞,似乎可以全权处置此事,先是一喜,旋即又是一惊。

他隐约猜到了这女君的身份,神态不免愈加恭谨几分,将自己此前斟酌过好几遍的那些话一一讲了,最后才哽咽道“女君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家中遭逢巨变,全家人生死未卜,倒也真是个可怜人。

再则,就像霍润之前说的一样,齐家人能豁出一切派家奴追杀他到并州境内,可见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他的家人此刻只怕已经凶多吉少。

燕琅心绪有些沉重,又不好直接说出口叫他伤心,温言宽慰了几句,便令人将他送下去,又叫找个大夫帮着看看。

那小郎君忙出声谢恩,燕琅听得一笑“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踌躇了几瞬,方才拜道“可是皇太女殿下微服私访至此”

“你倒聪慧,将来想必也是栋梁之才,”燕琅含笑勉励几句,道“好了,去歇一歇吧,剩下的我自会为你做主。”

那小郎君再次出声谢恩,面向她倒着往外走,到门槛处才背过身往回走,却在转身的一瞬间瞥见了她面容。

小郎君愣了一瞬,几乎以为自己是见到了九天玄女,只是他毕竟心有挂念,全家生死未卜,即便嫦娥仙子来了,怕也不会开怀多少。

他低下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中午用膳的时候燕琅便接到消息,说是之前途径驿馆的那伙齐家家奴已经被逮捕,也从他们嘴里得到了口供,事情的确如那小郎君所说一般。

更糟糕的是,齐家人的确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他们出发追杀那小郎君的时候,齐家人就吩咐家仆暗中盯住小郎君全家,为了斩草除根,只怕那家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燕琅听得默然良久,霍润神情也有些悲悯,挥挥手示意侍从退下,温和劝道“倒也不必往最坏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