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宜挑帘看着外头的一切,跟周嫣相视一笑,透过周嫣,她也大概摸清了权老夫人的路数,不过是只纸老虎罢了,若不是碍着苏树言在,只怕周嫣一个回合就将她给拿下了。
云驰抬头正看到李静宜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顺着她的目光回头,正看见跟她相视而笑的周嫣,心里微诧,面上却不好表露出来,冲苏树言一抱拳示意他不要再跟自己客气,翻身上马。
王彰这几日没事便在锦阳长公主府周围转悠,希望能跟李静宜不期而遇,可是李静宜再是瑞和县主,也不像以前的骄阳公主那样喜欢随意出门,踏马长街,王彰连着几天都没有等到佳人,这日留守的小厮传来消息,说李静宜一早便出门了,王彰忙收拾整齐了,往锦阳长公主府附近来。
直到将近午时,王彰才等到了李静宜的马车,不过叫他吃惊的是,马车旁边的一匹骏马上,还端坐着恩义侯云驰!
王彰眼睁睁的看着云驰率先在长公主府大门处下马,旋即李静宜扶着丫鬟下了马车,王彰看着一身大红出风斗篷,将头脸捂的严严实实的李静宜,再看看站在她面前正说着什么的云驰,权衡之下,终是锦阳长公主府的富贵更诱人,他理了理身上罩着的银白羽缎雪貂风毛鹤氅,过来给云驰和李静宜见礼。
李静宜没想到在自家府门前居然遇到了王彰,“大公子有礼,”
云驰皱眉打量着这位承恩伯府的大公子,承恩伯府太过不起眼了,云驰也是在得知李静宜跟承恩伯来往颇密之后,才叫人查了查王家,他看着足蹬青缎挖云羊皮粉底靴,束着五彩丝闪金绿玉长穗宫绦的王彰,不自觉的沉了脸,“王公子多礼了。”
“侯爷客气,叫在下奉先便可,”王彰矜持的冲云驰再次抱拳,才向李静宜道,“我是才赴了个文会,没想到居然遇到了县主,这么冷的天儿,县主小心再受了寒……”
云驰讶然的看着似乎跟李静宜挺熟悉的王彰,就听李静宜笑道,“无妨的,我并怎么在外头走动,”
这是在大街上聊上了云驰不悦的看了欢声一眼,“若是王公子有事要说,不如入府再说,这天儿确实冷的很。”
王彰惊讶的扫了云驰一眼,惋惜自己这次机会不易,但终是不敢跟这位正牌子国舅爷硬抗,一拱手笑道,“是王某思虑不周,县主赶快进去吧,王某告辞。”
李静宜也不多留他,只点点头看着王彰走了,才又冲云驰一福身,“有劳侯爷了,静宜告辞。”
“唔,我都到长公主府门前了,怎么能不进去给殿下请个安,”云驰却并没有打算这么离开,一抬手道,“县主请。”
要给自己母亲请安刚才没听云驰说啊,但这个要求李静宜没理由拒绝,只得含笑应了,请云驰入府。
“县主跟王彰很熟”有云驰在,李静宜不好自己乘轿,两人安步当车往咸安院去。
王彰李静宜摇摇头,“说不上熟悉,只见过数面罢了,侯爷也知道,他是姨母的娘家侄儿,之前伯府大奶奶病了,母亲帮着请过太医,”
王彰的妻子病了还请了太医云驰想起王彰脚上那双簇新的青缎挖云羊皮粉底靴,“王家大奶奶可见好了”
李静宜才去赴过方家的乔迁宴,叹口气道,“昨天听姨母说已经认不得人了,”
妻子病入膏肓,丈夫还跑出来参加什么文会,“那这个王奉先倒真是好雅兴!”
“这也算是久病床前无孝子了,何况申大奶奶病了多日了,”李静宜对王彰的印象尚可,也亲眼见过他几次为妻子请医,“王大公子也算是尽力了。”
李静宜在替王彰说话云驰剑眉一扬,却听李静宜又道,“听姨母说她们在官帽大街附近的宅子是侯爷帮着寻的,叫侯爷费心了。”
“呃,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何况方大人在珠洲一事上于我助益良多,你可能不知道,方大人擅长心算,一个能抵几个账房高手,尤其是袖里藏金之术,叫人侧目。”方为民是个人才,云驰自然舍不得他泯于繁杂的政务之中,“我已经向户部程大人推荐了他,等开印之后,他应该会到就职。”
户部历来都是好差使,看来云驰是真的有心提携方为民了,“没想到方大人还有这般手段,我竟没有听姨母提起过。”
“方家都不是轻狂之人,”云驰对方家上下观感极佳,“前几天听说他家的两位小姐因承恩伯府的事也受了连累,不知道伤的怎么样”
恩义侯府没有女主人,自然不好遣人探望,李静宜道,“王家小姐的车在前头,又是先出的事,有她的车一拦,方家姑侄两个伤的并不十分重,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