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管事将腰一弯,并没有伸手去接莲霜递过来的银子,“荣小姐见谅,咱们府上不许姓荣的登门,更不许接姓荣的任何东西,这是年前就下了严令的,还请荣小姐可怜小的有一家老小要养呢,不敢坏了规矩!”
荣岚被葛大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气的肝儿疼,但还得好言好语跟他磨,“并不敢叫葛管事为难,只是外头有些事,管事可能还不知道,你只管叫人进去问一问,没准儿这次殿下就肯见我了。”
荣岚杏眼中满是泪水,“我也不瞒管事,这次小女遭此大难,幸得殿下援手,原该过来道谢的。”
这样啊葛管事在门房上,消息自然灵通的很,襄阳伯府的事,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看着眼前这个荣岚,葛管事掩下心里的怪异感,“那小的就走一趟吧。”
锦阳长公主愕然的看着亲自进来回禀的朱姑姑,“谢我谢我什么”
朱姑姑在回复锦阳长公主之前,已经提前叫小丫鬟往重华院送信儿了,毕竟荣岚才出了这样的事,整个京城的目光都悄悄盯着她呢,若是她死赖在锦阳长公主府门前不走,也挺恶心人的不是
“是这样的,”朱姑姑待李静宜坐定,给她见过礼后,才期期艾艾的将荣岚跟襄阳伯府的事说了一遍,“奴婢并不知道荣小姐为什么要来谢殿下。”
锦阳长公主已经被朱姑姑的话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确切的说,她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荣岚再没有长辈父兄在身边,也是出身朱紫的贵女,一个襄阳伯,就敢这么糟蹋她!“这怎么可能你哪儿听来的消息谁传这样的话,就该撕了她的嘴!”
“母亲息怒,这事儿是千真万确的,女儿昨天就收到了消息,只是怕母亲知道了生气,又不知道荣岚准备怎么个应对,便没有叫人告诉母亲,”锦阳长公主对荣家的“深情”跟“长情”,叫李静宜有些无奈,“不过女儿叫人留意打听着,荣岚去了恩义侯府,求了恩义侯于她主持公道,今天早朝的时候,皇上又亲自下令,由顺天府主审此案了。”
开堂审案锦阳长公主眼前一黑,“她怎么这么糊涂,这种事开堂审,她便是胜了,又能如何”
“这是荣岚自己的意思,而且她已经往顺天府递了状子,咱们也没有立场拦着她不是所以女儿便叫玲心往昨天在场的那几府走了一趟,算是替母亲尽尽心,”
锦阳长公主没想到女儿是这么“尽心”的,她无奈的看着李静宜,想质问她为什么不拦着荣岚,或者往顺天府,甚至是宫里递个话,将此案压下去,但这些质问在嘴边滚了几滚,还是没说出来。
“母亲不必如此,我叫侯府的人去打听了,是荣岚亲自求的恩义侯,要告状的,而且,说是若顺天府不接这个案子,她就去敲登闻鼓,”锦阳长公主只要遇到荣家,就特别左性,李静宜比她更无奈,“所以我才顺水推舟,成全了她,现在快刀斩乱麻,将案子了结了,比拖到全城皆知的强。”
朱姑姑深以为然,频频点头道,“谁说不是呢,若是昨天荣小姐从襄阳伯府出来,就到咱们府上来求您给她作主,那殿下跟郡主伸手帮一帮,替她瞒了,也不是不成,可是她根本没想到您,郡主也是好心肠……”
“这孩子没个能拿主意的长辈跟着,”锦阳长公主想想就开始抹泪,“叫她进来吧。”
“不成,”李静宜有些生气,“她想要的已经得到了,母亲何必要见她呢您见到她,又想说什么呢安慰于她有用么不过是徒增难堪罢了,”
锦阳长公主没想到女儿心这么硬,怔了片刻道,“她都找到门儿上了,还那么可怜,静娘,过去的事就叫它过去吧,做人太记仇了……”
过去的事就叫他过去李静宜垂眸一笑,“母亲说的是,若不是女儿已经放下过去,如何会叫玲心帮她呢母亲自小就教过我,施恩莫图报,该拉荣岚的,咱们已经拉了,何必再叫人登门道谢呢,而且,荣岚来了,又怎么说呢那样的事,您又叫她如何出口见了面,不过是多流一次泪罢了,现在案子已经结了,母亲不放心,自可打发高大人去顺天府问一问,但是如何处置,是朝廷的事,母亲千万不要插手才是。”
荣岚在外头等了不知道多久,才看到良公公摇摇摆摆的出来,心里一喜,良公公跟荣家,那可是交情匪浅,“良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