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侯府平日在京城权贵圈子里极为低调,等大家真正一睹侯府真容时,兰氏跟王氏才算是明白为什么李远华盯着安国侯这个爵位不放了,就这宅子,虽然比不上锦阳长公主富贵繁华,但其古朴轩阔更叫人为其底蕴心折。
虽然只是勿的走了一圈,却也到了午宴时分,李静宜准备的极为周到,除了在浣云厅设宴,还特地请了京城最出名的班子过来,大家都是至亲也不讲那些规矩,各人面前一张长案,两人一处坐了,连看戏边用膳还可以轻松聊天,倒也十分惬意。
“唉,我就如云这么一个老闺女,养的娇了些,心眼儿太实,”今天锦阳长公主没来,兰太太她们更自在些,王氏侧身与一旁的兰氏悄声道。
兰太太也是一心几用,她举目看着规规矩矩坐在苏氏身边的方如云,“太太将如云养的懂事乖巧,便是我这有了女儿的人,看着也爱的很呢!”
王氏相中的自己的儿子,兰氏心里多少有些数,只是方为民虽然前程不错,但方家根基太浅,又初到京城,这一家人到底是个什么光景,兰氏心里还没有定见,所以只装作不懂王氏的意思,应了一声之后,便将话题岔开,又聊上了戏文。
田氏跟丁氏一桌,丁氏是个伶俐性子,但却跟田氏是有宿怨的,跟田氏一道儿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如今又怎么会顾田氏的脸面怕她冷清这会儿根本就不正眼瞧田氏,而是拧着身子跟主座上坐着的李静宜笑谈,她爱出门走动,虽然来往的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不影响她消息灵通,这会儿正在兴致勃勃跟李静宜八卦前襄阳伯的现状跟宫里六位才人们的明争暗斗。
跟李静宜同坐一处的周嫣,更是个消息灵通的角色,跟丁氏简直是不谋而和,两人一唱一和的谈论起来,只一会儿功夫,李静宜就从几个角度将京城的新闻了解了一遍。
罗世平没了伯爵位,差使也丢了,罗逸阳又被流配,这罗家的现状不用打听,都想的出来,至于宫里的六位新晋才人,李静宜被丁氏绘声绘色的讲述逗的连汤都没法喝,这些人怎么都跟蹲在才人们屋梁上一样,连她们背地里说了什么,都一清二楚的
听了半天也笑够了,李静宜才道,“三婶儿当笑话听听也就罢了,千万不要跟着她们起哄,毕竟您跟外头那些人不同,别人说说就是说说,您要是一说,没准儿还以为是从母亲那里听来的呢!”
呃,这倒是,外头不少人知道她有个长公主妯娌呢,丁氏讪讪一笑,“是,郡主的意思妾身明白的,不过是听着可乐,才跟郡主学一学,不说怎么笑呢”
她见李静宜并没有生气,沉吟了一下,才直接拉了紫檀鼓凳往李静宜身边靠了靠,才道,“如今京城里除了议论那几个才人,更多人说的可就是郡主您了,”
李静宜放下手中的乌木箸,“三婶儿与我好好说说”
“其实不就是那桩事郡主以后可是要继承这侯府的,”丁氏拿帕子挡住口鼻,小声道,“大家都在猜侯爷会帮您挑一个什么样的女婿呢”
这个周嫣也听说了,看上锦阳长公主府跟安国侯府富贵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子嗣多的人家,甚至连她娘家母亲沛国公夫人,都动了心思,想从周家旁支的子弟里,挑一个郡主仪宾呢!
也是知道了母亲的心思,周嫣反而不好对李静宜的亲事发表意见了。
见李静宜听到这样的话,依然声色不动,丁氏暗中叹了一句好气度,“这不马上就要开春闱了,外头都传侯爷也准备榜下招婿呢!”
什么时候自己的婚事已经成了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了“三婶儿从哪里听来的笑话,”
“这怎么能是笑话呢郡主可不能把这个当笑话来听,”跟李静宜说这些才是丁氏最大的目的,“咱们这样的人家,跟那些死读书的老刻板不一样,绝不会舍得女儿受苦去成全什么好名声的,何况这侯府便是没了爵位,家业不也得传承下去只是看中这家业的人太多,郡主可得擦亮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