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村她,是个什么都做得到的家伙。
稻村没有回话,而是把脸贴到我背上。背上极小的一块地方被微弱的呼吸所温暖,变得躁动起来。由于在骑车,我也没法回头。
“是那样就好了呢。”
那时,她隔着后背悄声嘀咕出这句话的意思,我还并不明白。
爬上平缓的坡道,从一段承载去神社观光的客流的大路上穿过,我们来到静谧的住宅街。跨过电线杆和枯萎的大树很显眼的方形空地,我在稻村家门前停下自行车。
“嘿咻。”
我把稻村当作是货物似地甩下去。她“唔咿——”一声和提包一起掉了下去。从小学高年级开始,我和稻村的身高就有了相当大的差距。我顺利成长,而稻村几乎没长个子。她脸上也还留着稚气,和娃娃头的发型相配。
“对我更温柔点啊。”
没睡醒的眼皮耷拉着,玩笑似地对我表示责难。
“到时候再说吧,到时候。”
随便敷衍过去后,我也打算回家。这时。
“那个呀——七里。”
“怎么了”
听到她叫我,回过头时,发现稻村就在我躲不开的位置上。
嘴唇重合。
牙齿也碰到了。
稻村立刻离开,踮起的脚也收了回去。
我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稻村则“嘿嘿嘿”地笑着。
“你这人啊。”
“怀念吗”
“门牙都撞上了吧”
我轻轻一拍稻村的额头。然后,别开视线挠挠头。
“……以前我一直说不喜欢这样的吧”
以前没多想就做了这种事,但现在感觉很羞耻。
“我又不是只喜欢过去。”
“为什么”
“变成大人以后肯定就明白啦。”
哈哈哈,哎,你就继续精进吧。稻村说着轻佻地拍拍我的肩膀。
“这算什么啊,真烦。”
“拜拜——七里里。”
“这什么绰号啊我第一次听到。”
她微微摆手和我告别,走进自己家。
我目送她进屋,手指贴在下唇上。
“……至少挑个合适的地方啊。”
有旁人会看到的。况且,我记得过去亲的位置是额头之类的。
……哎,算了。
尽管已经看惯,但望着小小的背影和往常一样蹦蹦跳跳,我还是笑了。
……就这样,我一如既往地过着日子。
而在积攒着“理所当然”的尽头,稻村死了。
为什么这么无忧无虑的家伙,会跳楼自杀呢
人心这种东西,就算对方是朋友也不懂。
那么,所谓“朋友”,是有怎样价值的关系呢
看到稻村出现在电视上,我过了一小会儿就换了频道。至今每天都会看到的脸,也没必要再隔着电视观赏。
“小xx,好厉害呀。”
坐在对面啃面包的母亲深有所感地嘀咕。她也是当时参加稻村的葬礼,然后目瞪口呆的一个人。母亲的嘴角还沾着面包粉,暧昧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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