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独秀,非社稷之福!”裴寂这句的话仿佛像一颗带着魔力的种子,在李渊心中疯狂的滋长。
李渊本身不就不是一个宽厚的人,他的猜忌心和疑心都非常重。哪怕是他自己的亲生嫡长子,李建成也没有得到李渊毫无保留的信任。
自古帝王之家无亲情,正是因为权力欲望大过亲情,所以李唐皇室才就注定了悲剧。有唐一朝,同室操戈,父杀死,子弑父的人伦惨剧不断上演,可以说根子就出在李渊身上。
裴寂道:“陛下,应该庆幸!”
李渊愕然,疑惑的望着裴寂:“什么意思”
裴寂道:“若是……太子……隐忍不发,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李渊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裴寂说得没错,如果李建成不在此事上动手脚,李渊也想不到李建成在朝堂上的势力会已经这么大了。自己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而李建成则青春鼎盛,若是他万一迫不及待,弑父篡位,他还真奈何不了他。
以子弑父,从人伦角度来说是大逆不道。然而在皇家却不是什么新鲜事。南朝宋世祖文帝欲废太子刘劭,劭起兵杀文帝,嗣立。刘骏遂发兵讨刘劭,杀之,自立为帝。北朝北魏道武帝为其子拓跋绍所杀,嗣杀绍,乃即位。这是历史上成功篡位的,没有成功的不知凡几。
此刻,李渊痛下决心,决定从现在开始动手剪除李建成的羽翼。
李渊感叹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好,好,非常好!”
作为篡位的皇帝之一,李渊对于皇权看得比什么都重。裴寂非常了解李渊,也知道李渊是什么心思。他看到李渊露出这般纠结的神情,知道李渊事实上已经拿定了注意,要开始剪除太子的羽翼了。
裴寂道:“陛下,请手下留情,毕竟虎毒不食子!”
“裴监,你想多了,朕分得轻重!”李渊道:“人固有一死,这个位置迟早是他的,但是……必须是朕给他,他才能要,朕不给,他就不能伸手!!”李渊顿了一顿道:“裴监,朕记得律师(不是职业,而是裴寂的长子,姓裴名律师,驸马都尉,后娶李世民之妹,临海公主为妻!)也到了弱冠之年了吧”
裴寂淡淡一笑:“陛下的意思是”
李渊道:“让律师荫补进御史台吧!”
按照大唐荫补制度,朝廷官员可以荫补一子进实缺。现在裴寂的官职是从二品尚书右仆射,如果用荫补制度,裴律师就可以直接充任从七品官职。
然而御史台却是一个独特的机构,除了御史大夫是正三品上、御史中丞是正四品,侍御史是从六品,主薄是从七品。也就是说,哪怕裴律师这个官场新丁,入仕开始,最少可以做一个主薄,在他头上,御史台内部,也不过是有一个御史大夫,两个御史中丞和六个侍御史的上司,而主薄级别虽然不高,却掌印,受事发辰,核台务,主公廨及户奴婢、勋散官之职。
如果把御史台比作后世的中纪委,那么主薄相当于中纪委中央办公厅主任,是入常的核心人物。
李渊做事从李建成老道多了,一旦出手,直达要害。可以想象,只要裴律师入职,那么御史台就等于被插入一根钉子,本来李建成就不能把御史台控制在手中,依靠的不是过治书侍御史唐临、校书侍御史李士翱等寥寥几人,至于下面的御使、监察御史不过都小虾米,只要裴律师稍加点拨,自然会有人倒向裴寂,倒向李渊。</p>
<strong></strong> 就在李渊的算机还没有开始突显效果,灵州之战一系列捷报也传达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