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在去城东南码头找宋小城的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远在京城,到底能否帮上福建那边忙,是一个巨大的问号。
“……沈大人,您是说……福州出事了?可头两天我才收到老九的信,说那边一切安好啊?”宋小城听到这消息,吓了一大跳。
沈溪摇头叹息:“若是能知道出什么事情就好了,可道路太远,即便刚收到的信,其实也是两三个月前的。真出事我们想援救也来不及,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汀州的安稳。”
宋小城道:“那小人这就收拾细软,回汀州府一趟……”
“不必,你回去时间上来不及了,尽量找最快的渠道,把信传递回去。此事先别告知下面的弟兄,免得他们担心。即便汀州那边有变,也只会涉及到商会,绝不至于影响到弟兄们的家眷。”
宋小城想了想,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好怕的,老婆孩子都跟着他一起来了京城,京城有沈溪当家,还有户部做靠山,福建承宣布政使司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把矛头对准这里。
沈溪道:“拿纸笔来,信我来写,不能把话说的太露骨,让家里那边知道是怎么回事即可,最好让他们出来避避风头……”
“大人,咱根基都在闽西,去哪儿避风头?”宋小城为难道。
沈溪想了想:“为今之计,就是先放下手头的生意,到应天府,或者干脆到京城来避难。”
宋小城脸上露出笑容:“好,好,只要大掌柜来,咱京城的生意有人主持,小人可就轻省多了。”
沈溪看了宋小城一眼,他不知宋小城说这话有几分真诚。
眼下宋小城在京城可以说是独领一方,所有事情都能当家作主,等惠娘来了,他可就受制于人了。
没人愿意拱手把手中的权力放出去,哪怕接手之人是他敬重的。
不过此时沈溪来不及过多考虑,把信写好,交给宋小城,让他去发信,而他则要去找玉娘。
沈溪想来想去,似乎只有玉娘能帮上忙,就不知道玉娘和她背后的刘大夏,是否愿意为汀州商会,打破地方官员苦心编制的关系网。
以往沈溪见玉娘,总觉得没好事,现在真让他去找,反倒有些为难。好在沈溪记得玉娘在京城私营了一家青楼,叫人去投帖子说有事找,结果他还没回到家,玉娘的小轿已经停在了胡同口。
与之前基本都是男装来见不同,这次玉娘是以女装而来,脸上妆容未卸,可见突然受邀而来,尚未来得及收拾。
以前沈溪见到玉娘,并不觉得如何,因为二人岁数相差太大,玉娘又不是那种倾城绝色,最多算是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沈溪那时发育没有完成。现在再看到玉娘“工作”时的状态,媚艳逼人,沈溪只看了一眼便赶紧避开目光。
非礼勿视。
玉娘在风月场上混迹多年,哪里能察觉不到沈溪这点小小的变化?她用小扇轻轻掩口一笑,然后一摆扇子,让左右侍从退下,这才上前行礼问安,问道:“沈大人今日叫奴家来,所为何事?”
沈溪这才将目光落到玉娘身上,问道:“玉娘可知福州有事发生?”
玉娘脸色略微一僵,随后微微苦笑:“看来沈大人已经知晓,奴家本来还想等回头再有更详细的消息,再将事情告知沈大人。”
沈溪皱眉道:“玉娘既知晓,为何不提前知会我,也好让我有所准备?”
玉娘轻轻摇头:“大人知晓后意义何在?反倒会徒增担心……沈大人不用太过焦虑,朝廷在福建有不少谍报人员,他们会保护好沈大人的家人,尽量不至有所闪失。”
尽量不至有所闪失,那就是说危险还是有,可能性还很大!沈溪对此非常生气,倒不是责怪玉娘没做什么,玉娘本来就没有帮他的义务,只是玉娘不提前告之,这让他少了提前谋划的时间,同时感觉玉娘不够真诚。
至于是否刘大夏已经知晓事情,又或者刘大夏吩咐不许玉娘坦然相告,沈溪就不得而知了。
以沈溪对刘大夏这样忠直老臣的了解,事事都稳字当先,就算知道福建官员故意欺压良善,也会袖手旁观,这在弘治十一年乡试舞弊案中已经体现出来……
当时刘大夏肯出手帮沈溪一把,保住他乡试解元已实属不易,身为右都御史兼户部侍郎的钦差,压根儿就没有将案子上报的意思,主要就是因为刘大夏深悉官场的潜规则,一个舞弊案不知道要牵动多少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因此,沈溪很难保证,福建出事后,刘大夏会不会舍弃汀州商会,对沈溪家人的死活不管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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