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鸿升摇了摇头,放下袖子来,说道:“可不是普通的烈酒,要比烈酒更烈,更烈。再烈才行。或者说,那已经不是酒了,到了那种烈度,是万万不能入口的,喝了会闹出人命来!”
这事情说来话长,当日夏鸿升遇刺的消息被李奉传入宫中,虽然李奉已将他所知道的来龙去脉都尽数回禀给了李世民,知道了这是夏鸿升的苦肉计,夏鸿升本身实际上并无什么事情。可听说夏鸿升终究是受了一刀的,于是就请了孙思邈去替他诊疗。谁知孙思邈一进去夏鸿升的书房,就立刻问道了一股浓重的酒气,再一看,就见夏鸿升正手中提着一坛子酒来,便顿时过去要将酒夺了,说受伤岂能再饮烈酒。夏鸿升这才告诉他,这酒是特质的,不能用来喝,而是用来冲洗伤口的。因为天热,怕伤口化脓,而用这种特质的烈酒冲向伤口,就不会化脓了。
孙思邈却不相信,夏鸿升就证明给了他看。
“贫道见过太多因为伤口化脓生疽,而断臂断股,乃至于失了性命的。若是早日有这东西……”孙思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是医者父母心,心中放着天下病患黎民,所以一见到这东西果然有这样的效果,就立刻想到这上面去了。
夏鸿升点了点头,说道:“孙道长以救助天下病患百姓为己任,为何不趁着这次编纂千金方,将一些能够避免生病的好习惯也辑录进去,让百姓去养成一些好的习惯,也能避免许多疾病。就拿最常见的一点来说,百姓惯于直接饮用生水,这就很不好,生水里面又许极其微小,人眼看不见的小虫,直接和进身体了,那些小虫就在在人的身体里面长起来,人就会面黄肌瘦,就会生出各种病症来,而要是大家都注意一些,把生水烧开了放凉再喝,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还有包扎伤口,随便找一块布就包扎的大有人在,而且占了绝大多数。那么脏的布,上面有各种各样的细菌,这些细菌挨住了伤口,进入到伤口里面,伤口就化脓了,要是将包扎伤口的布现用沸水蒸煮一番,或是用这种烈酒浸泡之后,就能大大减小伤口化脓的几率。”
“细菌?”孙思邈一愣,继而露出了颇有兴趣的好奇神色来:“细菌是何物?如何能在布上,又进入伤口?”
夏鸿升挠了挠头,这该怎么解释呢?我又做不出来显微镜……
“这个,眼下我也没法向道长解释,等什么时候我能做出这么个工具了,再让道长亲眼看看,就知道了。”夏鸿升摇了摇头,说道:“我给您做的观察草药的放大镜,就跟那个东西类似,不过比那个更加能够放大的多,让够让人看见平常小到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先不说这个了……孙道长,最近长安城中关于我的传言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
孙思邈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如今传的满城风雨,都说你遇刺的时候受了重创,已然快不行了。”
“那我估摸着也该是时候了,还请道长回太医署之后,令人转告太子殿下一趟,让他明日来演一场戏。这件事情是陛下布置的,太子殿下知道该怎么做。”夏鸿升对孙思邈说道:“您今日就再晚些再走吧!”
孙思邈点了点头,他显然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兴趣,反而对夏鸿升方才所说的东西十分好奇,又将话题给扯了回去,夏鸿升没法,只得给孙思邈解释了细菌就是一种生物,跟山林中的那些鹿啊鸟啊之类的东西一样都是生物,只不过身体的构造不一样,而且十分十分小,小到人的眼睛都看不见的地步。于是孙思邈就更加期待夏鸿升说的那种能够让他看见细菌这种东西的工具了。搞的夏鸿升心里直后悔,一下没有收住结果说的太多,这下可算是要打自己的脸了。显微镜那么高端的东西,后市里面玩过,可会玩不代表会做啊!
好说歹说,夏鸿升应承下来了一定尽力研究,多试一试,把那种工具做出来,孙思邈这才作罢。
孙思邈在夏鸿升的家里一直待到用过晚饭,这才出去了夏府,神色匆匆的离去了。
夏鸿升知道外面一定有人在时时刻刻监视着自己,所以孙思邈那匆忙的神色,一定会让他们有所解读。等明天李承乾过来一趟,估计这出戏也就差不多到了火候了。
若是朝臣并重,皇帝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亲自去的,除非是十分重要,或者十分深得皇帝信重的人,才会亲自去探望。若是皇帝太忙,则会指派太子代替前去探望。夏鸿升有传闻在前,明日李承乾来,会让那些传闻更加坐实。如此一来,那一伙刺杀了夏鸿升的人,其谋逆乱党的身份就会更加被确定。面具男是李世民的敌人,刺杀夏鸿升的乱党也是朝廷的敌人,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当面具男确定了那一伙人乱党的身份,无论他是抱着通力合作,共图谋反的心态,还是抱着利用这一伙人的心态,那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只要他开始同他们进行联络,那么这一张网,就是开始慢慢收起的时候了。
夏鸿升叹了口气,从书桌上面拿起了一张纸来。灯火之下,那张纸上面却并非汉子,而是一个个字母与数字的组合。
攘外必先安内,赶紧收拾了这些乱党,才好腾出手来,去对付突厥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