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忽然不给她找麻烦了,反而是在帮她。
她没听错么?
容菀汐笑笑,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呢?说得好听,指不定还是一个给我找麻烦的法子之一呢。”
“算了算了……你就只管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吧!本王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计较。”宸王说着,倒在枕头上睡觉去了。
容菀汐笑道:“快起来,换完药再睡。”
不知怎的,这心里,怎么忽然就不憋闷了?而直到此时开怀的时候,她才能确定,之前,她的确是因为宸王的反应而心里不舒服,的确是生了他的气,只是自己并不承认罢了。
宸王起身,自己脱了袜子,将脚放在了容菀汐的腿上:“快点儿啊,别打扰了我睡觉。”
容菀汐捏着鼻子,嘀咕一声:“臭死了。”
“这是药膏的味道,药膏的味道!”宸王强调道。
容菀汐懒得去挫伤他的自尊心和面子,乖乖地给他敷药。这药膏是她一早出发的时候就调配好的,调配了一天的量,这样可以坚持到他们晚上到客栈。
宸王自己穿上了鞋袜,却是不倒头躺下了,而是掀开车帘往外看。
“看什么呢?”容菀汐问了他一句。
“我在回想,咱们来时,这一路上有什么好的乐器铺子没有。我想买把琴。”
“到了淮安府再说吧,那边一定有不少好琴可寻。”
“也好”,宸王放下车帘,道,“等到了淮安府,咱们俩一定要去好好转转。这一次在青云山庄,遇上了李奇云这扫兴的事儿,实在不痛快。”
容菀汐笑笑,点点头。
不知怎的,在言谈中、所思所想中,似乎都是下意识的“咱们俩”。不仅是宸王如此,就连她自己,也是如此。
因着想要让净尘司的人赶上来,所以他们虽说路上没有其他的耽搁,但却也并不是快马加鞭,只是悠闲地赶路,到了一个镇子便休息一夜。
及至敬雨打探过后,确认了净尘司的人已经跟上来了,他们这才逐渐加快赶路的速度。不能立刻加快了赶路的速度,一来是因为他们不着急,二来是因为如果立刻加快速度,未免会引起净尘司之人的警觉。
好在经过这三日的休整,宸王的脚伤已经好了。无论是左脚脚踝处还是右脚脚面处,都已经不肿胀了,而且连青色的痕迹都没有了。
但宸王却依旧继续着他病号之时的生活方式,每晚都让容菀汐给他烧热水泡脚。容菀汐说让云裳去,那都不行。给出的解释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的脚还没好利索呢,是云裳踩的我吗?不是云裳,是你,所以你要给我负责到底。
容菀汐呢,则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愿意和他分辨计较,反正烧水而已,也累不死人,所以就真的没晚给他打洗脚水。
“菀汐……帕子。”这晚在客栈中,宸王泡脚后,又向容菀汐喊道。
容菀汐这才有些恼了:“我不是让你自己准备好帕子吗?干嘛还指使我?”
“我忘了。”宸王道。
“给!”容菀汐没好气儿地将帕子塞入到宸王的手中。
“菀汐,你看你,干嘛气性这么大啊?要温柔一些……”宸王道。
但是,容菀汐看着他的眼神儿,已经如同要杀人一般了。
“咳咳……”只好低下头去,乖乖擦脚不语。
伤筋动骨一百天,容菀汐一想到宸王的理由,就觉得头疼……也就是说,不仅仅是在路上,哪怕是到了淮安府,她仍旧要受到宸王的剥削。
“哎……”叹了一声,但觉得人生无望了。
可是一抬头,那人却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抬脚,我要去倒水了。”以至于她的声音,竟然也有厌烦,不自觉的变得有些温柔……
一路往淮安府赶,路上并未再出现任何差错。六月初十一早儿,便已经到了淮安府。他们要比太子晚到了十几日,想必具体的规划,太子已经做完了。
“好一派江南水乡之景……”宸王掀开车帘,看着淮安府内的街道,“菀汐,你看这些建筑,是不是都很清秀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