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冰昏昏沉沉睡去,陈素青也走出了房内。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走到院中,四周都是支支丫丫的树影,间或有风吹来,树影发出簌簌的声音。
陈素青提着剑立在风中,她心中有一团火,陈素冰刚刚的样子实在是刺痛了她,她又怒又怕,怒的是梅时尧禽兽行径,怕的是要是自己晚到了一点儿,后果不敢设想。
想到这里,她拔出宝剑,凌空而起,将一树桂花划落大半,然后又将剑凌空劈下,飘然落地,口中狠狠念道:“死有余辜死有余辜”
此时此刻,见到陈素冰那般情态之后,陈素青再也没有杀梅时尧的那般犹豫和怅然,心中只有怒气和杀意,若再让她选择一次,她只会更果断的杀了梅时尧。
陈素青立于院中,秋夜寒风拂的他衣衫风起,漫天桂花吹落在她身上,随夜风一起鼓动起来的还有她心中那一点点寒意。
第二天一早,陈素青尚在梦中,就听见屋外喧闹起来,陈素青穿上衣服,走出房中,只见梅逸云站在自己屋门口,一身缟素,正在拭泪。
陈素青心中一顿,便想上前劝慰,可是她的脚却怎么也迈不出这一步,只能花树,不远不近的看着她,心中不是滋味。
正在此时,梅逸云正好回头看到陈素青,也不远不近的看了陈素青一眼。这一眼满含泪水,如同清晨中一片含露的秋叶。其中有三分悲痛,三分慌张,三分凄凉,还有一分就是彻骨的恨意。
这恨意被这恨意刺了一下,心中一慌,她可以坦然面对梅时尧,就算对着李碧瑰和梅逸尘也没有多少愧疚,可是当她面对梅逸云时,却没有办法那样的问心无愧。
梅逸云一身缟素的站在风中,实在太像自己,像父亲死时,自己在潇碧庄中仓皇无助的样子。想到这里,陈素青心中又生出了些迷茫,对于今时今日的情况,她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不知是对是错。
等她想了半天,再回过神时,梅逸云已经带着丫鬟离去了,她心中想要说的许多话,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时候,抱绮走了出来,拿出了见秋衣给陈素青披上,道:“姑娘,早上天冷,你当心着凉。”
陈素青点了点头,叹道:“她们都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抱绮往梅逸云那里看了一眼,垂直头,低声道:“表姑娘是可怜。”
陈素青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不知道姨母如何同她说的,也不知她知道多少,若是知道实情,该恨我了。”
抱绮轻轻扶着陈素青,劝道:“表姑娘不是不明事理的,何况她与咱们二姑娘很合得来,就算知道实情,难道会怪姑娘吗?”
陈素青苦笑一下,道:“若真能这样倒好了,只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她一个小姑娘,只怕不是一时半会能想的通的。”陈素青想到梅逸云的眼神,心中还是心有余悸,不能安心。
二人进入房中,在桌边坐下,陈素青道:“这些事情,也非你我能左右,只好随他去了。”
抱绮闻言,给她倒了一杯水,道:“姑娘能这么想最好了,凡事也不必过于操心,否则多费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