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吴山歇了三日,赵元的身体基本已经恢复,脸色渐渐正常,又恢复原来那样云淡风轻,陈素冰更是又重新回复了愉悦与快活,已经一点也看不出来吴山之前的窘迫与虚弱。
但陈素青却是一日比一日心焦,她已经等了四天,吴山的雪都渐渐融了,她却还没有等来洛阳的消息。不管是沈玠还是梅家的留下的随从,都没有按照她的期望来到杭州,哪怕是一点口信也没有。
虽然她不相信日益严寒的天气和沿路的风雪可以拦住沈玠,但是这也是她唯一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了。
草庐虽然简陋,但是也足以挡住风霜,小泥炉终日烧着,房中都是淡淡的木炭香味,陈素青偎在草庐之中,心中也不由生出了一些惰性。相比外面的霜寒和争斗,这间草庐给人太大的安全感。而沈平在洛阳时,让他们留在杭城,也让她们更多了一点心安理得。
陈素青一早起来,便在院中练剑,其实此时她身体不是很好,外面风又冷,按赵元的意思,本不应该去练剑的。但她心中憋着劲,非要冬练三九不可。她此时在院中练剑,又想到那时沈玠在院中与她拆解剑道的情形,更是越想越烦。
她正练到兴上,只见钱老三进了院子,一时剑势没止住,差点碰上了他。把钱老三吓了一跳,陈素青见状,却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进了房中。
等陈素青换了厚衣,进了外堂时,赵元梅逸尘和钱老三已经坐在桌边饮茶了,陈素冰则立在一旁,怯怯的看着三人。
陈素青出来之后,站在了陈素青身旁,稍微将陈素冰稍微往自己身侧拉了拉,听他们说话。
钱老三见她出来,忙笑道:“陈姑娘,刚刚见你在外头练剑了,好俊的身手,比你那时在这里,可是强了不少。”
陈素青轻轻的应了一声,却没有什么兴致答她的话,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
钱老三却已经笑容满面,又对赵元道:“神医,我前几日来,见你身子不好,现在看来,已经大安了。”
赵元点了点头,轻声道:“还要谢你那日的梅雪。”
钱老三摇了摇头,道:“本来我第二天就该来的,正好有些事情出去了一趟,今天刚回来,就上来了。“
赵元轻笑了一下,道:”你忙你的,我这里又有什么要紧。“
钱老三摆了摆手,又将手伸入了怀中,掏出了两银票递给了陈素青,道:”陈姑娘,我那天听你说了你在镇江被打劫的事情,心中有些怀疑,便去找人问了,果然是一个外号叫大嘴鲢的人干的,我替你把钱寻回来了。”
陈素青没有伸手去接那钱,只是道:“他怎么会愿意把钱拿回来?”
钱老三笑了笑道:“我们钱家,在这运河一带,还是有些地位的,而且那大嘴鲢本来也是跟着我们干事的,他一听是我家的朋友,还不赶紧把钱还回来?”
陈素青瞥了他一眼,问道:“你手下,还有当水匪的人?”
钱老三又笑了两声,道:“这些水匪平时也打渔跑船,到了闲时,便出来干些小打小闹的勾当。”他说到这里,看陈素青脸上还是有些淡淡的不屑,又道:“我说过他们多少次了,非要不听,什么时候非被人杀了。“
陈素青见他的手还是伸着,便那银票递给自己,却不想承他的情,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去接。
钱老三见了,急躁的脾气又有些上来,大咧咧的道:”拿着啊,我还有正经事情同你说呢。“
陈素青闻言,才接过她的银票,看了一眼,便道:“这里怎么又两百里,我可没丢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