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张方严如何反抗,在两名亲兵面前便如小鸡被揪住了翅膀一样,没有半分作用。眼看着自己便要被“搀”入舱内,张方严竟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句:“李信,你若再不令这两名壮士罢手,老夫,老夫便咬舌自尽!”
李信暗道,当初你被个商贾之家欺负到头上时也没见有如此气节,今日如何看我李信好欺负吗?虽然如此想,李信还是不敢怠慢,将身上袍子呲啦一声撕下一块,团了几团上前便塞入张方严口中。
“阁老得罪了,还亏得您老提醒!”
张方严被气的满脸通红,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奈何口中被塞了团破布,已经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信怕张方严气出好歹来,便好言安慰道:“阁老何必如此动怒,待李信用这三千精锐全歼那东昌府乱民,收复城池之后,您老一个居中调度之功是跑不掉的!”
这边等于许诺张方严,一旦此战获胜首功便是他的。可张方严如何能相信李信仅凭三千人就敢和十数倍与己方的贼兵,并能取得胜利?但再挣扎也是无济于事,两名魁梧健硕的亲兵已经将他“扶”入了舱内。
张方严万万没想到,事到临头李信居然泛起浑,竟敢将自己堂堂浙直总督强行控制起来。在他看来,李信虽是武人出身,但对待他们这些官员乡绅,却甚是恭敬,哪成想今日现了原型,竟如此骇人?早知如此,便该权益从事,只是事到如今,后悔已经晚了。
刚刚将张方严安置好,李信当即命人去传令给战兵营官顾十四,将斥候向前撒出三十里,进入一级战备。此人于京师被晋封为参将,领定远将军衔,是此番随李信南下的主力将领之一。
此时牛蛋从岸上带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军汉,“大将军,朝廷南下传旨的使者来了?”
李信眉头一跳,自己才走了半路,皇帝派使者所为何事?莫不是要将自己召回去?但是紧接着牛蛋的话却让李信大有上去踹他一脚的冲动。
“是,是给杨嗣昌传旨的,俺觉得使者说不定会有大将军用的着的消息,所以,所以就给带过来了!”
所谓传旨的使者不过是传送军报的军卒,由于时期仓促为了尽快将旨意送抵河南军中,自然不能正儿八经的派个官员过去,否则一路耽搁之下等到了河南,只怕局势也糜烂的不知到何种程度了!
不过李信也知道,私下询问传旨使者是被朝廷所不允许的,若被 朝廷知晓,至少也要被治个图谋不轨之罪。谁知那军卒却主动说道:“小人,小人拜见镇虏侯大将军,其实,其实万岁爷是要杨阁老分兵到东昌平乱,没,没提及大将军。”
李信挺身而力,默不作声,但牛蛋却对那军卒所言不甚满意。
“去传旨杨嗣昌,不用想都知道是让他派兵平乱。说说京中咱们不知道的消息!”
那军卒想了想道:“万岁爷下旨擢升太原知府田什么的为巡抚,又让大同镇总兵王朴接任山西镇总兵,大将军的三卫军已经于三日前返回山西了!”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这,这不可能!”牛蛋根本不在乎谁做山西巡抚,他在乎的是三卫军由谁来统率。只是他万万想不到,朝廷竟然让大将军的老对头王朴来接管三卫军,如此岂能有那些老兄弟的好果子吃?
“牛蛋,休得无礼!”李信斥了牛蛋一句,又转而对那军卒道:“兄弟圣命在身,就不留你船上休息了!”那军卒听李信如此说果然如释重负,若不是被那牛将军强拉硬拽上船,他才不肯冒着被迟到杀头的危险耽搁这一会的时间。
那军卒走后牛蛋便如丧考妣,直言三卫军落入了贼人之手。李信厉声喝止,“哭甚哭,朝廷有命,自当遵从。那不成你还要本帅抗命造反不成?”
牛蛋小声嘀咕了一句:“造反又如何?”
李信再一次喝问:“眼下前方东昌已经被流贼抢占,牛蛋,本帅问你,可敢力拼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