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杨波涛又何以自辩?实在无话可说。然,一腔热血,耿耿忠诚,不曾有愧于心;断断不能造遭此污蔑而不辩驳,我杨波涛一世清名,亦不能平白受此屈辱!”
“既然不容于世,唯有一死,以证清白!望他朝终有黑白分明之日!”
杨波涛神情凛烈,悲愤得似已无以复加,突然大吼一声,冲到殿门前;锵的一声,已经将值守侍卫的随身长剑抢在手中,下一刻,毫不犹豫地向着自己脖子上砍去。
“杨波涛来世再为陛下效命!”
一声断喝,长剑已经到了脖颈。
人影蓦然一闪。
老太尉身边的傅报国鬼魅一般闪了闪,一把抓住了剑刃,生生顿住疾走之剑锋。
然而杨波涛脖颈位置早已是血流如注。
一道深深的血口子,出现在脖子上,若是再深入半寸,便是一命呜呼,回天乏术。
如此伤势,不难相见杨波涛刚才自刎一剑,下手得如何沉重!
傅报国虽然抓住剑刃阻止了杨波涛的自刎,然而右手也已经是鲜血淋漓,怒喝道:“现在一切情况未明,只是让你自辩,你便要寻死觅活!杨波涛,你太令我失望了!”
右手持续发力,生生将长剑夺了回来,嗖的一声,扔了出去。
那口长剑“锵”的一声插在殿门外土地上,兀自摇曳不已,剑刃森寒,剑身上,滴滴鲜血缓缓流下。
群臣看着殿门口摇曳不休的长剑,人人都是一片寂静。
杨波涛满脸尽是悲愤,忽而嚎啕大哭、泪如涌泉:“承受如此羞辱,我杨波涛复又有何颜面偷生人世,莫如一死,图个干净!”
傅报国长叹一声,转身望着龙椅方向跪倒在地:“陛下,此事或者尚有蹊跷之处……还需谨慎处置;就算杨波涛当真有罪,也需要公正审理,以正朝纲。如此当殿逼迫,怎地也与法理有悖……还请陛下,三思!”
一边杨波涛血流如注,一边傅报国泣血请求。
皇帝陛下亦为之动容,却未置一词。
老太尉方擎天仍自安安稳稳的坐着,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
秋剑寒与冷刀吟目光如刀地盯着杨波涛,眼神冷冽,与之前全然无异。
铁铮则是闷哼一口气,喃喃道:“装模作样,恶心!”
半晌,皇帝陛下皱起眉头,沉声道:“此事事关九尊中伏之役,关联莫甚,较之叛国罪责尤甚,着令秋冷两位老元帅与太师,太傅,丞相;五方联查。太尉居中协调主持,务须将此案调查清楚,勿枉勿纵,莫令英灵九泉含恨,黑白难得分明!”
此次朝会一应变故尽都来得突兀至极,军方的突然内讧,一众大臣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文官们很稀罕很反常的没怎么说话,
毕竟对他们而言,军方众将内讧,乃是自乱阵脚,自相残杀,无论谁最终落马乃至败颓,于文臣这边都是乐见的。
“此事就此论定,众卿家都散了吧。太尉和秋冷两位元帅留下陪朕说说话。”
……
散朝后。
铁铮冷哼一声,毫不迟疑的率先大踏步离开,一边走一边嘴里喃喃怒骂:“恶心!垃圾!装的倒是挺像,麻痹真想死干嘛不直接自断心脉?干嘛不直接自碎天灵?偏偏要冲到殿门口去抢剑,抢完了还要再回来自杀……呸!什么东西……真当别人都是瞎的吗?”
另两位身材魁梧的将军大步流星赶上铁铮:“老铁,看来这事儿你清楚啊,你给咱们说说?”
“我说个急吧!”
铁铮火爆的说道:“你们俩是眼睛瞎,还是耳朵聋,究竟啥事儿你们煞笔了么看不出来?听不明白吗?要是真又瞎又聋,就算老子给你们说,你们听得见吗?老子没可空搭理你们两个憨货!”
两位将军齐齐怒道:“铁铮,我们可没得罪你,你有气冲着我们发什么?我们只不过是想要了解事实真相,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拉倒,一口一个老子,猪鼻子插大葱,你装什么象!”
铁铮权当没听到,继续风风火火走路,他腿长,走两步,后面两位将军心有不甘,紧走三步两步赶上他,又自连声追问;这才听铁铮没好气的说道:“还有什么可说的,九尊大人中伏之事,乃是玉唐锥心之痛,但以九尊大人的广大神通,若非意外中伏,更兼内奸出卖,岂能尽数逢难;而今风尊亲自现身,当面指证杨波涛,居然还要审讯云云!陛下分明就是老糊涂,是非不分,还说什么黑白分明,公道自在人心,审讯才是多此一举,只会让英灵寒心……”
话没说完,就被身边另一个将军死死地捂住了嘴巴:“你个混蛋,你是真不想活了么……他么的不想活了也别当着我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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