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云扬圈定的杀戮目标实在太广,连云侯都感觉杀得有些手软了,但云扬还是铁青着脸每天收集资料,每天晚上催着逼着几人出去杀人劫掠。
“这……未免太极端了吧,不一定所有有劣迹的人都要灭杀掉吧……”
云侯心中渐渐不安,不止一次的劝说云扬。
“狗改不了吃屎,甚至就算知道有些人也许能改,但万一不改且之后作祟呢,我不愿意赌注万一!因为之后,我们未必能注意到或者遇到这些事情。倒不如防患于未然!我们今时今日固然背负这个恶名,背负了许多罪孽,但是……却能让数以千万计的战死将士孤儿寡母从此安宁最少个十年八年。多了这一段时间缓冲,足够孩儿张大成人,成为家里新的顶梁柱!”
云扬淡淡道:“纵使心下不忍,纵使过于严苛,纵使有很多对象罪不至死,也还是都杀了吧……至少,可以让那些战死的英魂安心,那就已经足够了!”
“所以我杀得毫无心理负担!”
“还有一层,玉唐连年征战,国库空虚,这一次大战之后,我估计国库只怕连足够的抚恤金都拿不出来,更遑论更多的犒赏……”
云扬道:“我们这一路杀过去,抢过去……等到回到京城的时候,起码能够为国库贡献数万万银两!多了这一笔钱,怎么也能解一解国库的燃眉之急。”
云侯一阵苦笑:“何止解燃眉之急……我们现在就只走出不到三千里的路程,可劫掠到的银两,已经高达了七千万两之巨……而越往前走,我们针对的那些个目标,身家只会越来越多……靠近京城的地方更不用说……数万万之数……根本挡不住。”
“挡不住才好,越多越好。”云扬淡淡道:“云侯,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往往在一个村镇之中,这种村镇恶霸的家里,往往比一般的家庭要富裕得太多太多……试问,这其中该有多少是民脂民膏?关于这点,不知道您有没有想过。”
“正因为这些人人见人憎,人人害怕,所以他们做什么事情,都是很容易,几近全无顾忌。所以他们才在短时间内聚敛了这么多的财富!”
“现在这些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以至于很多地方都在流传着一句话……”云扬沉默了片刻,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
听到这两句话,云侯也不禁沉默了。
因为这两句话,对于常年游历四方的他而言,非止听过一次,而是无数次的听过!
“需要有何等的怨愤与无奈,才能让民间流传起这样的两句话!”云扬冷淡的说道:“积德行善,居然不如土匪恶霸!修桥铺路,及不上杀人放火!”
“这种现象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整个国家道德的沦丧!”
“而我们所杀的这些人,还仅止于这两句话之中的前者!”云扬道:“我们这次的血腥杀戮,固然是以暴易暴,却还会告诉百姓一句话……那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从而让国人知道,积德行善,修桥铺路还是有好处的;苍天虽然看不到,但仍旧有当权者,或者侠客能够看得到的!”
“这才是我这一次一路坚持杀戮下去的根本原因所在!”
“用鲜血与杀戮来告诉我们的国人,苍天有眼!在遥远的朝堂之上,另有眼睛观视着这个天下!绝不存在什么天高皇帝远的情况!”
云扬抬起目光,定定的看着云侯:“所以,这份罪孽,我们不但要背,而且还要多多的背,继续的背下去!”
云侯情绪转为激动,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沉声道:“不错!不错!我们要背!多多的背!苍天饶过,我们不饶!”
他异常欣慰的看着云扬,感慨的说道:“云扬,你说……你要真的是我的儿子,那该有多好……”
云扬撇撇嘴,道:“可拉倒吧,您现在……连个媳妇都木有……惦记儿子会不会是想得太多了!”
云侯登时一脑门子黑线,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扎心?
不过,全然没有了心理负担之后的云侯迅速转变了态度,从最初很有些束手束脚,举棋不定,变得心狠手辣大开杀戒痛下杀手;而最让云扬受不了的是,这位云候爷直接转变成了一个守财奴!
“今天你抢了多少?”云侯问白衣雪:“银子呢?在哪呢?给我!全都给我!”
“你呢?你抢的在哪里?给我!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