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中,两人把臂前行,一派亲亲热热。
门口,毕先生含笑而立,看着走来的云扬,目光温煦,审视意味隐而不露。
“毕先生,容孤给你介绍,这就是咱们天唐城当前脍炙人口的风云人物,云扬云公子。”
太子殿下热情地介绍:“毕先生,你之前不是常言对云公子闻名久矣,想要见上一面很久了么?这次可好了,人直接给你带到面前了,你今天可是捡大便宜了。”
毕先生举手行礼:“云公子大名毕某当真久仰矣,如雷贯耳,皓月当空。”
云扬哈哈一笑,还礼道:“哪里哪里,云某对于毕先生才是真正的久仰啊。”
寒暄客套了片刻,三人径自进入厅中分宾主落座,及至又说了一大堆没有营养的话后,太子殿下这才将话引入正题。
“孤王一向以为如云公子这般清贵之人,对孤敬而远之,不即不离,这一次能够大驾光临,想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太子殿下笑吟吟的,用一种开玩笑的口气表达自己的不满。
“太子殿下快人快语直抒胸臆,云扬最喜欢这样的说话方式,一切都将事情放到台面上,最是简单明了。”
云扬哈哈一笑:“云扬这一次前来呢,委实是有事相求,不过这件事情与太子殿下并无关联,倒是和毕先生颇有几分关系的。”
太子诧异道:“哦?”
云扬此语显然大出太子殿下的意料之外,以太子殿下所知,毕先生与云扬乃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类人,若非有自己这层关系,毕先生根本就不会将目标定在云扬身上,云扬此际一语堪称突如其来,莫名其妙,
毕先生也是充满了疑虑的看着云扬:“毕某乍闻此言端的是受宠若惊,然而毕某似乎与云公子今日才是初识,却不知道云公子有什么事情,能够用得上在下?更不知道云公子何以认为,毕某能解公子欲求之事,请云公子言明一二。”
云扬哈哈一笑,神态轻松,道:“云扬于毕先生固然是初识,但毕先生的大名却早已灌满了云扬的耳朵,毕先生天唐城第一棋手的名头才是真正的如雷贯耳;恰巧这段时间云某修为进境有滞,以行棋平复心境;前几天里偶然得到了一局残谱,甚是艰难深奥,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是以冒昧登门请教,请毕先生不吝赐教。”
毕先生笑吟吟的道:“所谓天唐城第一棋手云云毕某可不敢当,却不知道云公子如何知道毕某会下棋这件事情?毕某这些年除了与好友切磋之外,少有触碰棋子,不意竟被公子知晓了。”
云扬哈哈一笑:“此事确有由来,说到咱们天唐城下棋名气最大的,诚然不是毕先生,事实上,我也有去找到那个人……嗯,就是号称棋王的唐一手。”
毕先生闻言即时恍然,笑骂道:“原是那个家伙将我供出来了!我原本自己籍籍无名,怎么会就被云公子看上眼,纡尊降贵前来。”
云扬哈哈一笑,道:“所谓个中曲折,其实也就只如此而已,那唐一手对那本棋谱,也是难以解之,在我允他抄录一份给他之后,他这才跟我说,毕先生下棋才是当今国手,有棋王美誉的他与毕先生手谈多番,却始终没有胜过先生一次!”
云扬笑道:“所以我自然就找上门来了。”
毕先生诧异道:“唐一手的棋艺精湛,并不负棋王之誉,居然还有他不能解的棋谱?这个,毕某倒是有兴趣要见识见识。”
云扬哈哈大笑:“唐棋王当日便道,只要我对毕先生说,那棋谱他无能解之,毕先生便必然会有兴趣,看来唐棋王当真是先生的知己。”
毕先生也笑起来:“毕某生性如此,见猎心喜之下,难免贻笑大方。云公子,但不知道这棋谱现在何方?可肯让毕某一会吗?”
云扬道:“云某登门求教,棋谱自然就在我身上,只不过若是咱们在这里开局的话,会不会不大方便?”
太子哈哈大笑:“孤亦是爱棋之人,有幸见识到这等能够难倒棋王的棋谱端的求之不得!”
随即电视一叠连声的吩咐下去,然后三人就有些急不可待的进入了棋室。
棋盘早已经摆好。
云扬带着得意的笑容,自怀中缓缓取出一本古籍,搭眼看上去最少也得有几百年历史的谱拿了出来。
“这是第一局。”
云扬将古籍翻开第一页,随即用手在棋盘上一手一手的摆布开来。
太子与毕先生都是满脸认真地看着行棋路数。
桌面上黑白棋子越来越多,个中变化也越来越是复杂,计算起来自然也越来越是艰难。
大约到了四五十手之后,差不多每走一步,毕先生的目光都会随之一亮,行棋至九十八手,黑棋看似孤军深入,实则精彩绝伦的一断,让毕先生猛地叫了一声:“精彩,大大的精彩!”
云扬哈哈一笑,道:“精彩固然是精彩。不过最精彩的部分还在后面。”
及至一百三十五手,云扬停下了布子。
太子与毕先生两人即时皱起了眉头。
以围棋寻常对局而言,一百三十五手大抵可算是中局将近终局的路数,这不足为奇,然而这局棋的此际局面呈现之复杂,却让两人感觉到一阵阵头痛。
就眼下局势而言,黑棋固然占据明显的优势,但白棋那边蓄势待发,蕴有极为厚实的反击之势,可谓是剑出鞘,弓上弦,尚有一战定乾坤的反扑机会!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