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在等待了三天以后,终于明白了~僧人们出去以后,已经入了别的寺院了,整个寺院除了他这么个新上任的方丈,没有任何人了!
清冷的寺院,只剩下了尘,灯火闪耀,黑天的宝光寺犹如鬼蜮一般!
要说啊,这一人不逛庙,俩人不看井,独坐不凭栏!
这一人不逛庙除了怕僧人暗害以外,还有另一个说法~
说这庙里的佛像各个宝相庄严,平常看着威严一些倒是没什么,可是当偌大个寺院就剩你一个的时候你在看看试试!
看着那金刚罗汉怒目张眉,看那佛像似嗔似喜,看来看去,曾经做的一些亏心事都想起来了!
而且这佛像就在眼前,你能不怕?
要说了尘那一手的好鞭法,你说他手里没沾血?谁信啊!胸怀利器,杀心自起!
这就好比碰到劫道的,你浑身上下就一根绣花针,只要不是东方不败,估计第一想法就是抱头蹲好!
若是劫道的手里拿着铁尺,你身后背着单刀呢?
了尘一手鞭法使得出神入化,他若是没点儿事他能来宝光寺出家?只不过是因为年代久远,又改名换姓这才难以追查!
了尘现在独自在寺院之中,看哪个佛像都像是质问他!
更何况~智礼和尚的骨灰尚在塔林,雕刻的人像只雕了一半~只有面部雕刻完成了!
每天了尘接着雕刻,雕刻好的脸部,像是对了尘无声的谴责:我把宝光寺交给你,结果你就把宝光寺弄成这样?
直到有一天,了尘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啊!啊!啊!都是你的错,你的错!你的错!
为什么要迎孔雀大明王菩萨!为什么同意了凡还俗!你给我扔下这么一个烂摊子,你走了!
我怎么办?偌大个佛寺只剩下我一个,每天冤魂在寺外哭嚎呜咽,你叫我怎么办?你说佛法能度化他们,怎么没有度化?”
了尘拿着凿子和锤子一下一下的砸着塔林上的浮雕,虎口崩裂,鲜血一滴一滴的顺着凿子滴落……
终于他还是崩断了那根弦!寂静,压抑,压垮了了尘!曾经出家前所犯下的杀孽,成了崩断这根弦的最后一股力!
哪有什么哭嚎呜咽?只不过是夜风过林而已!但是他害怕啊!
一通乱砸以后,喘着粗气看着面目全非的人塔林!了尘大叫一声,扔下锤子和凿子飞奔而出……
这天~长安的街上,一个穿着破旧且脏兮兮僧衣的和尚胡乱喊叫着直奔长安衙!
到了衙门以后,“噗通!”一下跪倒:“我有罪!我杀人了!命赔给他们就是!不要在缠着我了……”
长安令懵了:“这~怎么回事?”
“怕是得了失心疯吧!”
“先关起来吧,免得出去以后伤了别人,查清楚他是谁,然后派人通知一声,让人领回去!”
“诺!”
“哦对了!”长安令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找个狱卒,套套他的话,看看他是不是犯下了什么案子!若是有案在身,就通知太史令,让他看看如何评判!去吧!”
“诺!”衙役们哄着了尘去后面牢房了……
了尘的自首,代表着长安宝光寺彻底没了翻身的可能!或许等了尘的判决下来,宝光寺的庙产还有土地,都会被收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