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枚70斤的大号火箭弹打落在甘国宝的座船甲板上。剧烈的爆炎仿佛是船体上盛开的一朵耀眼的橘色火花。强大的冲击波横扫了整个甲板,炮手、水兵被吹成了般地乱滚的葫芦,连一门门大炮都被掀外。
中军副将李慧被气浪直接卷起撞到了舱壁上,脑袋轰的一声,眼前一黑就再也没了意思。
甘国宝的右臂被火箭弹的碎片打中,鲜血汩汩流出,骨头更似乎断了。稍微一动都是剧烈至极的疼痛,他额头上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擦开了个口子,有小儿巴掌那么长,鲜血满面。此外这次爆炸还引燃了二桅杆上的副帆,刹那里整个提督座船都被火焰包裹了。中弹的船首位置更燃起了熊熊火焰。
“灭火,快灭火。小心火药桶……”头顶的硬帆在哗啦啦的燃着火,地下可有好几桶裂开的火药的,清醒过来的甘国宝肝胆俱裂,生怕稍微迟上一秒钟,头顶就有明火落下来,引燃了那些要命的东西!
他大吼的指挥水兵去抢火药桶,“泼水,泼水……”这个时候最安全的就是把火药打湿。那些火药桶被先前的冲击波扫中,多有火药洒落甲板。
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甘国宝大呼水兵救火,副帆上的火焰就已经点燃了主帆。战船的速度再以肉眼可见样的速度降低着,不停地降低着。而降低了速度后的提督座船更是一块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复汉军水师来宰割。
轰轰轰……
连连的火箭弹落到了速度锐减的提督座船上,短短几分钟里,就有六发大小火箭弹命中,甘国宝座船的的甲板和侧舷上各开了一个大口子和一个大弹坑。同时船尾楼也在一次剧烈的爆炸中消失了大半。
“军门,军门……”
李慧醒来后就立刻叫人放下小船,然后高叫着甘国宝,这艘座船要完了,甘国宝不能再在这里呆了,必须转移。
“你走吧。”这时甘国宝却打开了李慧的手。他累了,真的是累了。
这场战斗从昨天打到现在,甘国宝已经筋疲力尽,同时广东水师的败像也显露无疑,何思和已经降下了船帆,打出了白旗。甘国宝对之破口大骂。可有什么用呢?
李慧并不知道,在座船连续中弹之前,一直都在全力指挥清军战船与复汉军周转的甘国宝甘提督,他本人的内心中已经对这场海战丧失了追求胜利的信心。
这一仗败了!
他败了。甘国宝只是困兽犹斗,临死一搏,如此而已。“火弹,火弹……”没理会李慧错愕的神色,甘国宝只看着对面继续向座船射来的火箭弹。
复汉军没有胜在人多势众,也没有胜在火力优势,而只是赢在了火箭弹上。
那东西对清军战船的压制和打击太大,太大了。李慧泪流满面:“军门……”
“走吧,都走吧。别在这儿陪着老头子送死了。”甘国宝摆手摇头。两股浑浊的泪水也从他的老眼中流出,广东水师败了,广州危矣,广东危矣。
叶相德望着前方魏文伟座船升起的白旗,无声的笑了笑。清军水师五个总兵投降了三个。另外两个和他们的提督大人一起沉入了凉凉的海水之中。
“完胜。这一战他们是完胜!”
“爹,我觉得今后水师都不用再造赶缯船、鸟船这些笨重的大船了。霆船、梭船也不用造。鲁公殿下不是说洋人的小帆船跑的最快么,儿子以为咱们今后就应该造些跑得快的小帆船。都不用配多少大炮。只用火龙弹,洋人那些大帆船配炮再多,斗上了,他们也是一个死!”
两天不到的时间,亲眼目睹了火龙弹的威力后,叶廷洋已经彻底成为了火龙弹的拥趸。在他眼中,火龙弹就是无敌!
“休得乱言。这等军国大事,岂是你一个小小右校尉能说建言的?”
叶相德没好气的白了儿子一眼。先前选第二批‘种子’的时候,叶相德虽然不认为西式帆船就真的有多么的牛,但那些人明显会是鲁公的嫡系,他好言相劝,让叶廷洋去报名,叶廷洋百般不愿意,言辞里对西式帆船一百个瞧不上眼。但昨个打了一天之后,晚上却突然对洋人帆船的速度升起了兴趣,现在看,他就要异想天开了!
“岂不闻殿下言,火龙弹潜力已尽,而火炮的潜力无穷。现在还只能远近与火龙弹相当,未来却必会远超火龙弹。”
“那马尾炮台安放的二十斤大炮你又不是没见过?远可及八里余外。将来还有打的更远,射速更快,威力更大的火炮,它们都能搬上战船。火龙弹固然有许多优点,但也远不能替代火炮。”洋人的大帆船据说最大的能装载上百门大炮,叶相德没见过实物,不知道真假。可要是真的有上百门炮,一面就是五十门炮,轰出去,命中在滴,三四百米的距离上也能打碎了他儿子口中的小船。
叶廷洋默不做声,他不敢大声的跟自己老爹较真,但心理面却一点也不服气。
“再厉害的火炮你打不中不是净白瞎?要是能有几十艘速度奇快的小艇,以游骑对步阵的游射法子,乱其军心,疲其精神,废其体力,最后以众吃少,一点点分而食之。只要火龙弹充足,再多的战船也待宰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