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不休的轻功了得,将公羊刁刁拉扯得脚不沾地,打眼一看,还以为唐不休在放人体风筝呢。尽管如此,公羊刁刁仍旧拼了老命地开口说话“我我我……我要累死了,喘喘……喘不上来气儿。佳佳……呼呼……佳人,不不不……不在这边……”唐不休干脆一伸手,将公羊刁刁抱在怀里,继续跑。公羊刁刁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开始絮叨起自己小时候的事儿“我我我……我小时候,没有朋友,总一一一……一个人玩。想想……想交朋友时,别别别……别人又笑话我,是个小结巴。我我我……我就不和别人玩了。”唐不休脚步不停,问“你到底能不能说上一句完整的话?!”公羊刁刁瞬间炸毛,怒声道“我我我……我能不能,不得看看看……看佳人吗?!你你……你只管跑,我我……我说我的,与你无关。”唐不休抱着公羊刁刁乱窜,公羊刁刁嘴巴不停,磕巴了一道。实话,别说唐不休了,就拿公羊刁刁而言,也被自己磕巴得晕头转向。到后来,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都和唐不休说了些什么。脑仁儿疼,真疼。结果呢?结果就是,二人莫名其貌地跑到了黑崖之上。公羊刁刁向下一望,又扭回头看向唐不休,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怎怎……怎跑到了这里?”唐不休能告诉公羊刁刁他是路痴,随便跑起来简直随便的不是人吗?!不能。唐不休放下公羊刁刁,道“随便转转。”公羊刁刁费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道“转转转……转得不是地方。佳佳佳……佳人,不可能在这儿。”他说得口干舌燥,觉得身体发热,干脆一扯衣袍,露出了单薄的胸口。被他贴身放置的手怕,随着这一扯,飘落到了地上,公羊刁刁忙去捡,那帕子却随风飘起,飞入到黑崖之下。公羊刁刁愣了愣,立刻去寻留下的绳索,向下爬去。唐不休看向公羊刁刁,问“为何下去?”公羊刁刁能告诉唐不休,那张被他拿来搓小鸟的帕子掉下面去了吗?不能!公羊刁刁回道“我我……我下去看看。”唐不休没再搭话。过了好一会儿,公羊刁刁爬了上来,气喘吁吁地道“绳子断断断……断了!”这时,孟家兄弟和端木焱也追了过来。孟水蓝问“什么断了?”公羊刁刁爬上来,坐在地上,指着绳索道“这个,断了。中间,断了。”唐不休道“我去看看。”孟水蓝将一只袖箭递给了唐不休,道“若绳索在一半的位置断裂,这只袖箭里藏着的钢丝,能帮你下降一段距离。剩下的,以你的轻功而言,应该可以无虑。”唐不休一点头,将袖箭戴在手腕上。公羊刁刁红着脸,道“我我我……我的帕子,掉了。你你你……你帮我捡一下。”唐不休一点头,顺着绳索跃下。不多时,他去而复返,眸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等在黑崖边上的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如何?”唐不休并不言语,直接甩开大步,沿着黑崖转了个圈,来到最后一间牢房的上方,正对面。众人紧随其后。唐不休摸了摸石块的周围,道“最后一间牢房,被大大小小的石块堵住了。”孟水蓝立刻反应道“地牢下有人!有人想上来,却没上来,反而扯断了绳子。结果,有被这些石块封在了地牢里!”孟天青趴在石块上看了半晌,道“这些石块并无松动,看来,下面那些是被人击碎落下的。”端木焱道“谁要困住谁?且,是谁在不休门主之后,又下到了这里去?”唐不休道“能击碎这些石块的人,功力深不可测。相比,被困之人,也绝不简单。”端木焱道“老子让人搬开那些石块看看!”唐不休道“且慢。我们应该绕到鳄鱼潭上那个裂缝中看看,再做计较。”言罢,却是站着没动。孟水蓝道“为何不走?”唐不休道“前面带路。”孟水蓝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唐不休同样做出请的手势。孟水蓝莞尔一笑,走在了前面,引领众人行色匆匆地赶回到鳄鱼潭边。路上,公羊刁刁要回了自己的帕子,藏在了胸口里。所谓能者多劳、物尽其用。唐不休再次出手,攀爬上裂缝处。他十分细心地检查了两遍后,向里面走去。一个时辰过后,唐不休再次走出裂缝处,回到岸上,道“里面也被封了。”孟天青问“能不能是秋月白做的?”孟水蓝回道“不可能。秋月白如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谁又有这般恐怖的武功内力,能将两处出入口用石头埋上?”说着看,看向唐不休,“不休门主,你能吗?”唐不休回道“能。却要拼尽全力。”孟天青暗讽唐不休一句,道“很显然,人家是随手一挥即就。”唐不休直接怼对去,问“你亲眼所见,人家如此轻松?”公羊刁刁道“佳佳佳……佳人……”唐不休等人瞬间将目光投向四周,问“在哪儿?”公羊刁刁继续道“我我我……我就是想问,佳人,在哪儿?”唐不休等人转回头,看向公羊刁刁,眼神明显不善。公羊刁刁一甩袖子,道“吵吵吵……吵吵个没完没了!这这……这里面封着谁,搬开石头,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反反……反正,不会是佳人。我我……我走了,你们搬石头吧。”一抬手,招来黄莲。黄莲搀扶着公羊刁刁,回到马车上。孟天青有些烦闷,干脆蹲在了地上,用手指抓起一些石头,去砸鳄鱼。他目光随意一扫,竟看见一小截绳索露在了泥潭外面。他走过去,跳进泥潭,一把拉起绳索,撒腿就往外跑。孟水蓝看向孟天青,忙道“别过来!仔细甩我一身泥点子。你手中拿得是什么?”孟天青一甩手中绳索,道“你们看!半截绳索!”孟水蓝道“这条,莫不是就是垂向黑崖下的那一条?”唐不休大步走过去,甩掉泥巴,对比了一下切口,道“正是。”抬头看向缝隙处,“那里,有一道新痕迹,应该是斧头砸出,用来挂绳索的。”端木焱道“斧头?被困之人,用斧头?”唐不休道“不,不是被困之人用斧头,而是……黑崖下,被困了两个人。其中一人,用斧头。”孟水蓝忙追问“此话怎么讲?”唐不休道“本尊顺着绳索下到黑崖中间时,发现有人和本尊一样,借用了武器,在石壁上留下了划痕和刨痕。本尊观察了刨痕和与绳索断裂的位置,确定,并非绳索先断裂,匆忙之间出现的刨痕,而是在有所准备之下,利用武器做为缓冲,一路下到了崖底。”跳眉看向孟水蓝,“谁的武功如此了得,能单凭一把斧头下到黑崖下面?”这话,也有恭维自己的意思。孟水蓝那装满江湖中大事小情的脑子瞬间运作而起,当即回道“战苍穹!”唐不休点了点头,道“原来是他。”孟天青道“战苍穹被秋月白所困,应该是被佳人所救,却不知怎地,竟然疯了起来。那日一战,他肯为你出头,定是与佳人有所约定。事后,他被六位堂主拉走……”端木焱打断了孟天青,道“不,是六位堂主陪着他去找娘了。”这话,耐人寻味啊。唐不休来了兴趣,问“此话怎讲?”端木焱十分愉快地将孟水蓝的“虚虚实实”讲出,将他出卖得那叫一个好不含糊。唐不休听后,看向孟水蓝,道“原来,为了不让本尊见蘑菇,孟阁主真是费劲心思,出了不少力呐。”孟水蓝笑着摆了摆手,谦虚道“略使小技对付一下战苍穹和球月白罢了。不休门主,何需某出手,自己都能将自己绕丢喽。”得,这就是揭伤疤了。唐不休看着孟水蓝笑而不语,孟水蓝立刻改口道“开玩笑的。”端木焱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孟天青在地上躲腿脚上的泥巴,突然发现离他不远处,有一列小脚印。孟天青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一串小脚印也是从泥潭里跑出来的。他的眸光乍现喜色,心跳突然加快,指着那一列小脚印扭头看向那三个人,激动地喊道“佳人!佳人!”唐不休等人瞬间转过头,奔向孟天青。一直坐在马车里听动静的公羊刁刁闻听此言,手忙脚乱地冲出马车,结果,一脚踩在了自己的前袍上,以倒栽葱的危险姿势,滚落到地上。黄莲守在另一侧,见此,立刻跃过马车,就要去搀扶公羊刁刁。却见,公羊刁刁借势向前一滚,然后站起,飞奔向孟天青,口中还问着“哪里?哪里?”黄莲收回手,重重一叹。孟天青指着那一列小脚印,傻笑道“这里这里……”公羊刁刁一个巴掌扫在孟天青的脑侧,将他挥开,自己蹲下,什么摸了摸那已经干涸的泥脚印,眼眶湿润了。唐不休眺望远方,唇角勾起迷人的微笑。他就知道,他的蘑菇,非同凡响。慢慢转头,看向那裂缝处,眸光变得异常锋利。那落石之人,到底是要困住战苍穹,还是蘑菇?这是个未解之谜啊。孟水蓝道“这脚印确实属于女子,可又如何能确认,它源于佳人?”嗖嗖……嗖嗖……嗖嗖……几道冷硬的视线,悉数射向孟水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