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变故发生得太快了,快到令人无法设防。
绿蔻的惨叫声响彻王府,比刚才她在窗外时的那声尖叫更加具有穿透力和感染力。由此可见,唯有真情实感才能打动人。
秋江滟咀嚼着耳朵,脸上露出痴迷的表情,鲜血顺着嘴流淌,看起来就像一头痴傻的野猪。
秋月白站起身,走向秋江滟。
秋江滟好像是怕人和她抢吃食,立刻将口中的半只耳朵咽下肚,末了还舔了舔嘴唇,露出疯狂而渴望的表情,突然张开嘴扑向了秋月白。
她的牙齿缝隙里还残留着鲜血的痕迹,看起来骇人至极。
秋月白的眼中划过痛苦的痕迹,一抬手,将秋江滟砍昏了。
他伸手接住秋江滟的身体,发现她的胳膊下缠着厚厚的白布带,心下瞬间明了,她在王府里经历了什么了。
秋月白脸色不变,道:“承蒙二王爷和公子照顾她这么久,人情记下,人我带走。”
端木夏立刻道:“不行。”
秋月白看向端木夏,眼神有些冷。
端木夏缓了缓,看似情真意切地道:“秋城主不知,我与令妹情投意合,许下山盟海誓。她虽神智不清,但偶尔清醒时,却喜欢与我相处。再者,王府中锦衣玉食、照料得仔细周到,总比路上颠簸的好。”
秋月白垂眸看着脸上涂抹了红色胭脂的秋江滟,眸中的神色竟是那般难懂。
绿蔻捂着耳朵道:“小姐与公子确实是伉俪情深,但偶尔清醒时,也是要寻城主的。小姐说,最后悔离开秋城,离开城主。”
端木夏看向绿蔻。
绿蔻立刻闭嘴,瞪着充满渴望的眼神望着秋月白,捂着耳朵如同濒死的弱小动物般喘息着。
二王爷道:“把秋姑娘送回去休息,本王还要和月白对饮几杯。”
端木夏伸手去抱秋江滟,秋月白却没有松手。
绿蔻见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秋月白吸引,偷偷取出一个折好的小巧纸条和一枚碎银子,攥在手心,哭道:“小姐离不了公子,也想见见城主。可怜小姐被辱后就变成这样,连绿蔻都不认得了。”膝行到二王爷面前,“求王爷成全,求王爷成全呐……”哭着磕头,甚至用手去拉二王爷的衣袍。
二王爷因秋月白在场,没发作,否则一脚能踹去绿蔻半条命。
绿蔻借机将纸条和那块碎银子放在了二王爷的靴子里。只要二王爷一走动,就会被碎银子硌到脚。想要发现纸条,也就不难了。
二王爷呵斥道:“成何体统!”
绿蔻闭嘴,捂着血淋淋的半只耳朵缩成一团,看起来可怜极了。
秋月白终是对端木夏道:“既然你们二人情投意合,便娶她过门。我们秋家人,从不做妾。若做不到,人我带走。”
端木夏被将军,下意识地看向二王爷。
二王爷心中有气,觉得端木夏做事不干脆,总留尾巴,到底是在民间太久,失了最好的管教时间。可眼下,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弃了。
二王爷笑了笑,开口道:“月白说得在理。不过,月白也当知道,本王的家事有时候本王都做不得主。不过,能与月白结姻亲,本王心里是高兴的。这样,你且放心让秋姑娘在这里住下,本王保证,把人给你养得好好儿的。等她医治好,本王绝对不会亏待她。”看向端木夏,“夏儿他大哥身体弱,已经与本王说过,要把世子之位让给夏儿。”
端木夏一听这话,眼睛是止不住的放光呀。
二王爷扫了端木夏一下,他立刻收敛了兴奋的表情,跪地道:“孩儿何德何能,万万不敢担此重任。”
二王爷站起身,走向端木夏,脚下一痛,眉头微蹙,又恢复如常,笑着拍了拍端木夏的肩膀,道:“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