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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如意不打算活了,所以执意要杀端木焱,为战苍穹报仇。所以,不曾防备肖劲的刀子,只是要和他拼个快慢。肖劲一直防着黄如意暴起伤人,见他动手,便一把搂住端木焱的腰肢,要将人带离此地。不想,端木焱竟没有配合他向后退去。肖劲心中一乱,以为端木焱会受伤。事实却是,端木焱一把攥住了黄如意刺过来的染血长箭,将其捏成了碎沫。肖劲这才想起,端木焱已经恢复视觉,且并非是需要人保护的体弱之人。肖劲刀不停,直奔黄如意的脖子。就在即将切入肌肤之前,一股力量袭来,直接袭击了他的手肘,令他失去了力气和准头。黄如意一把抓住刀子,以悍勇之姿,将大刀从肖劲的手中拔出,丢到一边。他的手,满是血,却顾不得自己疼,回身抱起唐佳人,喊道:“你醒醒!醒醒!你个倒霉催的,倒是醒醒啊……”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又强忍着不落泪。肖劲看向阻止自己的人,竟是秋月白!秋月白见到唐佳人昏迷,立刻大步走来,探了探脉搏,将人从黄如意的怀中抱出。端木焱捂着脖子,拦在秋月白的面前,道:“还给我。”秋月白道:“你以为,佳人醒来后,还会与你为友?”端木焱的眸子轻颤,显然被秋月白刺中了痛处。然,尽管如此,他也不曾让开,而是固执地开口道:“把人留下,否则……谁也别想离开。”话音一落,他的人立刻手持兵器严阵以待。秋月白直接道:“黄如意,跟我走。”那气势,竟是压了端木焱一头。黄如意没想到,这个时候,秋月白竟还记得他这么一个人。他倒是想一仰头,高傲地说不,但残忍的事实摆在眼前,若自己不跟着秋月白离开,怕是……再也不能离开了。他蹒跚着来到方黑子等人的面前,挨个推了推,喊道:“起来,都起来……我们走,我们走!”无人动,那三个人就像睡着了一样。黄如意立刻爬起身,去拉唐佳人的手,摇晃道:“你醒醒、醒醒,你吐些口水给他们……”秋月白一抬脚,踢在黄如意的膝盖上,迫使他退后两步。秋月白冷声道:“佳人为救你惹了一身麻烦,你还想着她为你去救谁?”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令黄如意无地自容。黄如意颤声道:“我知道……我知道这样不对。你让她醒醒,吐几口口水就行,方黑子要死了,荷紫朗和王蓝海都要死了……”秋月白留下一句:“生死有命,与她何干?!”言罢,抱着佳人便走。他叫上黄如意同行,是不想唐佳人救人一命却没个好结果。若黄如意自己想死,他也绝不拦着。黄如意痛苦地嘶吼着,就像一只被逼疯的野兽。唐佳人的睫毛颤了颤,对秋月白虚弱地道:“带上……他们……”秋月白扫了眼唐佳人干裂的嘴唇,终是道:“带上,一起走。”黄如意一听这话,瞬间冷静了下来,忙跑到唐佳人面前,抱着她嚎啕痛哭起来。秋月白的脸彻底黑了。唐佳人拍了拍黄如意,安抚道:“好了,我们走。”秋月白避开黄如意,抱着唐佳人前行。他的随从纷纷去抱战魔宫的人。穿着男装的望北赶来,一眼看见了荷紫朗,嘴唇不停颤抖,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终究只剩一滴悬而未落的泪。她背起荷紫朗,跟在秋月白的身边。端木焱怒吼道:“不许走!”他知道,自己这样不理智,可是……却无法控制自己。他知道,若让唐佳人离开,她再也不会回到自己身边。她不会原谅他的欺瞒和哄骗,她不会再见他一面……所以,不能走,谁都不可以走!秋月白眸光一冷,道:“端木焱,你确定要拦人不放?”端木焱回道:“我欠了佳人的,定要偿还。你可以带走黄如意,却不能带走唐佳人。”黄如意捂着伤口骂道:“你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若没有我们帮衬,你连帝京的城门都进不来!”肖劲呵斥道:“住口!”端木焱的神经被拉成满弓,呵呵笑着,道:“我是小人,你们又是什么东西!胆敢于我为敌,便是谋反重罪,株连九族!”秋月白盯着端木焱陷入疯狂的眼睛,道:“若今天非要你死我活,我不介意……不留活口。”端木焱一凛,恢复了几分清明记,喝问道:“你敢?!”秋月白缓缓勾起唇角,一如唐佳人初见时那般一笑,道:“谁敢伤她分毫,我便敢颠覆了这天下!”端木焱从秋月白的眼中看到了毫无避讳的认真,以及……沉甸甸的疯狂。这个素来冷清的男人,在平静的表皮下藏着一只恶兽,平时一动不动的沉睡着,却在睁开眼的瞬间,有着撕碎一切的疯狂!端木焱被秋月白的气势骇住,下意识的向后挪了挪身子,唯恐他突然发狠,与自己你死我活。秋月白慢慢收回恶兽的巨爪,用淡淡的轻蔑之态,清晰而缓慢地吐出四个字,“誓在,人在。”誓在,人在?!这……竟是秋月白第一次许下的郑重誓言!为了一个女人,不惜与所有人为敌;为了一个女人,不惜颠覆了天下!没有人会怀疑秋月白的能力。尽管,他并非皇储。只因这世间确实有一种人,一旦揭竿而起,就会千人呼应,万人随从。千万人,挡不住。端木焱害怕了。他怕发狠的秋月白,怕他眼中沉沉的疯狂之色,怕因自己的一时贪念,搅得人间动荡不安。他想后退,可是……不能。他若不能立威,被一个小小的江湖人辖制住,要如何手掌乾坤?如父皇所言,这天下,是端木家的天下,任何敢染指的人,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念头,都应该死无葬身之地!秋月白胆敢口出狂言,必要付出代价。且,他不能放唐佳人离开。唯恐此后,是陌路。端木焱一挺胸,扬起下巴,突然拔高声音,喊道:“肖劲!”肖劲应道:“在!”端木焱直勾勾地盯着唐佳人,道:“皇家尊严不容践踏,信口狂语者,杀无赦!”肖劲略一犹豫,开口大声应道:“诺!”事已至此,只能放手一搏!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传来,道:“看不出,有人的瞎眼好了,脑子却坏掉了。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敢动哪个?!”言罢,公羊刁刁气喘吁吁地走到山顶,带人将秋月白等人和端木焱的人从中分开。那单薄的身体,竟看起来如同一座锋利的小山,不容撼动。端木焱没想到公羊刁刁会这么快过来插一脚。他可以对付同母异父的战苍穹,却不能对公羊刁刁出手。端木焱道:“与你无关,避开!”公羊刁刁一扬下巴,道:“端木焱,你真是傻得可爱。”一转身,快步来到唐佳人面前,一伸手,摸上她的脉搏,口中问道:“哪里不舒服?”唐佳人觉得心累,不想回话,干脆放任自己瘫在秋月白的怀中,希望自己能沉沉睡去,避开这些纷争。醒来后,发现休休就在身边,笑着叫她蘑菇。公羊刁刁诊治片刻后,松开手,对秋月白道:“并无大碍,带她先走。”秋月白一直觉得坠河前的公羊刁刁太过柔弱,坠河后的公羊刁刁又诡谲多变,无论哪一种,都不像一个有担当的人。而今,他却要以一己之力扛下端木焱的怒火,如此淡定从容,令人刮目相看。秋月白深深看了公羊刁刁一眼,微微颔首,然后带着自己的人和战魔宫的人一同向山下而去。端木焱欲追,却被肖劲拦住了。肖劲低声道:“主子,八王爷插手,此事不好硬追。除非……”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端木焱却是明白的。除非什么?除非杀了八王爷。所谓的一不做二不休,便是这个意思。皇上放他出来厮杀,便要一个结果。且,每一条通往至尊宝座的路,都是血流成河、白骨皑皑。他要那个位置,便要踩着别人的尸骨走过去。这些所谓的兄弟,哪一个不是扣着虚情假意的面具,行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就连悬壶济世的公羊刁刁也这般模样,更何况其他人?端木焱问:“我曾让你医治眼睛,你却说毫无办法。是真的没有办法,还是不想为我医治?”公羊刁刁喘了两口气后,用食指揉了揉眼角的红色泪痣,笑道:“你说呢?”他的眼中有一种亮光,就像藏在背后的暗剑,专等着要人性命。端木焱心中生出一种谁都会被辜负的悲凉和愤怒。这种感觉,从他得知母妃一次次生出他的兄弟,而他却完全不知情开始,似乎一直持续至今。他惶惶不安流浪在外,一心要为母妃报仇雪恨,可等到的却是一个被遗弃的结局。母妃让他寻唐门,可唐记门避世而居一百多年,又岂是那么容易寻的?母妃不要他了。唐佳人不要他了。他还要这世间做什么?!端木焱将手指向公羊刁刁,开启了一场厮杀。对,不留,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