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子丰一通描述后, 叶殊做出一副虽然性情冷淡却颇为相信的模样, 对他之所言大多应允, 偶尔又似乎有不解处询问出来,叫那李子丰在说出早已想好的托词后,对叶殊又相信几分。
待李子丰离开,叶殊与晏长澜对视一眼。
如今, 只等明日, 再看李子丰的目的究竟为何了。
第二日清晨,叶殊与晏长澜依约来到码头, 远远已见到李子丰几名修士立在那处, 其中李子丰见他们时快步而来,朝两人拱手笑道“两位果真信人, 快来见一见在下好友薛劲, 还有这两位道友, 同薛兄相熟, 也都是可信之人。”一边说一边引着两人走到另几人身前, 又对他们说道, “这两位就是李某救命恩人了,一位是叶道友,一位是他的随从天狼道友,皆非寻常之辈”
叶殊一扫眼前四人。
李子丰是已然熟知的, 修为筑基三重。另外还有三个,为两男一女,被称李子丰好友的“薛劲”一身玄衣, 形容削瘦,修为在筑基四重;他身边的一男一女中,男子面色微微发黄,但修为不弱,足有筑基五重;而女子体态丰腴,尽管相貌平平,但眼角眉梢间自带一段风流,就显得颇有韵味了,她的修为不高,只有筑基二重。
当叶殊、晏长澜与李子丰相遇时,一个筑基三重,一个筑基四重,而如今虽说都有突破,却也稍微压了压各自气息,都还做先前的修为不变。在李子丰等人眼里,他们便是或许出自大陆的世家又如何他们之中可是有筑基五重的修士,自能稳稳当当地压制住他们的。
叶殊自也明白这些人心中所想,只是他与长澜手段极多,也当真是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罢了。
那边的薛劲在听了李子丰的介绍后,拱拱手示意招呼,一男一女也主动说道
“周洪,两位道友有礼了。”
“妾身焦孜彤,见过两位道友。”
听他们言语、看他们做派,都像是极为和气之人。
叶殊便也客气,只是眉眼间偶尔不自觉会闪过一丝世家子弟初出茅庐时特有的傲气罢了。
那几人见状,暗中有些眼色,但也逃不出早有留意观察的叶殊与晏长澜的视线。
且说几人短暂认识后,就由李子丰先开口道“如今我等要前往那处荒岛,不知以叶道友之意,是我等租下一艘法船前往,还是”
叶殊眉微挑,不待他将话说完,已先爽快说道“不必租船,以免反而因人多嘴杂误了事。叶某手中正有一艘法船,李道友也是见过的,当可一用。”
李子丰道“见过是见过,只是那毕竟乃是叶道友之物”
叶殊摆摆手“何必说这外道之言李道友肯将机缘与叶某分享,叶某自己原本也要前去,不过是多载几个人罢了。”
听他这般说,李子丰便笑了“叶道友慷慨。”
薛劲眉毛一拧,像是觉得有些不妥。
周洪则是开口“白白用了叶道友的法船并不妥当,不如这般,我等此番前去探访那山洞,若是一无所得也还罢了,但有所得,不如由叶道友先挑一样”
李子丰立即说道“此言甚是。”
焦孜彤也是嫣然一笑“正该如此呢。”
叶殊似乎要推拒,但见其他几人皆是一脸笃定,也就婉拒不得,答应下来。
李子丰等修士也都笑了。
晏长澜静静立在叶殊身后,眼见叶殊与李子丰等修士虚与委蛇,神情倒是不变,可若是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觉他眼眸深处已不自觉地显出一丝温柔之意。
叶殊操纵一只小炉子,使得法船直往李子丰所指方向而去,在他身旁不远处,李子丰等人盘膝坐在甲板上,瞧着那只小炉子,面上都露出羡慕之色。
若说自己没有上品法器的,碰上有的了,羡慕一二也属寻常,只是那个焦孜彤的心思到底是略浅了些,在不经意间隐约露出一丝贪婪,叫晏长澜尽数瞧见,更增警惕之心,也越发觉得阿拙果真神机妙算,所思俱是真的了。
但勿论这些人心里怀着的是什么心思,在这法船上时,也得老老实实遮掩起来。
法船行得极快,短短一二时辰间已接近那所谓荒岛,且众人站在船头朝那边看时,隐隐约约也确能瞧见几个庞大的黑影于海中浮沉,妖气冲天。
叶殊道“那些便是为难诸位道友的海兽么”
李子丰站在他左近处,似是赧然,言道“正是那些了,如今数一数,还是六头幸而不曾新增几头。如若不然,此番怕又要白走一趟了。”
叶殊道“只可惜也不曾走了几头,否则我等岂不轻松许多”
焦孜彤在一边附和娇笑“可不正是如此么”
说了几句后,法船相距荒岛更近,那些海兽的形貌也收入几人眼里。
叶殊定睛看去,只见那些海兽身长十丈有余,巍峨似一座小山般拱在海中,其通体乌青色,鳞片闪闪,恰似一头巨鱼,偏生头上生着一根锐角,闪烁着寒光。他立即认出来,这正是玉顶青鳞鱼,生来就有五丈长,之后每百年便会生长一丈,如今瞧着这身长,至少也都是活了五六百年的鱼妖,皆是堪比筑基,且因年份不同,其妖气又有更浓厚者,气势很是惊人。
既然认出来了,叶殊也就故作惊讶道“竟是玉顶青鳞鱼此鱼鳞片无坚不摧,头上独角中空可吐水箭,威力极强,让人近身不得。若是要对付它,恐怕很难。”
李子丰等人对视一眼,言道“叶道友果真学识渊博。”
叶殊道“不过纸上谈兵罢了。”
言语间,那些玉顶青鳞鱼已发现法船,最近的那个头上独角倏地向下微伏,前端已蕴出了一点碧光,只眨眼间,那碧光自独角中迸发出来,锐利无匹,直冲法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