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九江东门外的第十一军司令部,灯火彻夜通明。
司令部里的几乎每一个参谋在互相碰面时,都会互相拥抱,继而挥舞着拳头,毫无形象的大声的咆哮,此时距离第十三师团攻占信阳,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几个小时,可是第十一军司令部里的参谋们却仍未从激动的情绪中平息下来。
终于赢了,武汉会战终于赢了!当冈村宁次遇刺身亡,当畑俊六紧接着吐血而死,当徐锐指挥川军七九九团出人意料的攻占九江,当湘赣公路被薛岳兵团彻底切断,就是再大胆再乐观的参谋也是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当时,几乎所有的参谋都认为,日军将毫无疑问的输掉武汉会战,然后,国民军将毫无悬念的展开战略反攻,到那个时候,日军能够守住南京、徐州这一线,确保津浦铁路处在己方控制下就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然而,就在这时,大本营出人意料的启用板垣征四郎担任司令官。
而这位素有“陆军之胆”美誉的新任司令官也没辜负大本营以及天皇陛下的期望,甫一上任便拟定了一个极其大胆、极其冒险的抢攻计划,竟要与时间赛跑!而且,被他押上赌桌的筹码是,一个常设师团外加一个,乙种特设师团!
这是一场豪赌,要么输个精光,要么赢个钵满盆满!
经过七日激战,这场很可能最终决定帝国及中国国运的豪赌终于分出输赢,板垣征四郎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尽管过程稍有出入,尽管给予国民军致命一击的并不是被板垣征四郎寄予厚望的第三师团以及一零一师团,而是东久迩捻彦指挥的第十三师团,但是,谁都无法否认,武汉会战之所以能够反败为胜,板垣征四郎当居首功!
接到消息之后,板垣征四郎立刻倒头睡了个囫囵觉。
板垣征四郎已经有整整七天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了,他实在是太困了,所以当他接到东久迩捻彦的电报后,倒头就睡下了,这一睡就是十小时,当板垣征四郎睡醒时,已经是深夜十点多钟了,司是令部里却仍然是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看到板垣征四郎走进来,司令部的参谋们纷纷顿首,敬礼。
板垣征四郎也心情大好,不厌其烦的逐一回以军礼,直至走进指挥室。
板垣征四郎才刚走进指挥室,第十一军的参谋长上野龟甫便喜孜孜的拿着两张电报走上前来,说道:“司令官阁下,大本营还有皇室刚刚发来嘉奖电,祝贺第十一军在华中战场所取得的阶段性胜利,并勉励我们再接再厉,赢得更辉煌的胜利。”
“哟西。”板垣征四郎点头说,“虽然国民军统帅部已经下了总退却令,从全局看,皇军赢得武汉会战已是毫无悬念,但是,在各个局部战场上,皇军仍面临危险,尤其是高安的第二十七师团,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薛岳此人可是一头猛虎哪。”
“哈依!”上野龟甫重重顿首说,“卑职刚刚已经给本间阁下发去电报,提醒他们加强戒备,谨防薛岳兵团反戈一击。”
“哟西。”板垣征四郎欣然点头,目光却落在了摆在桌子上的地图上,接着说道,“再就是我们九江,也绝不能在最后关头出现任何意外,徐锐此人乃是帝国死敌,天皇陛下那里都是挂了号的,这次绝不能再让他逃走。”
“哈依!”上野龟甫再次顿首说道,“司令官阁下放心,卑职已经给波田支队去电,命令他们从富池口急紧回援九江,大约明天中午时分,波田支队的前锋部队就能赶到九江,等波田支队一到,徐锐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哟西。”板垣征四郎再次向上野龟甫投来赞赏的目光,刚开始的时候,这个上野龟甫还有些笨拙,用起来很不趁手,不过在经过七天的磨合之后,却终于上道了,现在用起来已经十分趁手,看来这个参谋长是用不着再换人了。
上野龟甫又说道:“司令官阁下,还有个事情十分奇怪。”
板垣征四郎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地图上,随口问道:“什么事情?”
上野龟甫拿起一支红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再接着说道:“中午时分,突然接到了航空侦察兵的报告,说是有大约一个团的国民军从高安掉头向北,直插奉新县,卑职无法理解,薛岳此举意图究竟何在?”
“一个团的兵力?”板垣征四郎的浓眉也蹙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