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点点头,还没开口,只见谢耕梅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娘,我就不去了,我这。。。”
张氏见此拍了下手,笑道:“可不,我也是糊涂了。那就让你二姐三姐去吧,左右老五一家也在那。”
谢涵这才知道谢耕梅又有了身孕,可她不明说,谢涵也只能装不知道。
不过因着这件事,张氏没再坚持要把谢涵带过去赴宴,只是嘱咐了她好些话才离开。
这天晚上,张氏到底还是放心不下谢涵,又打发了新月和弯月过来陪她,两人一上炕就叽叽喳喳的,说着送嫁妆的热闹,说着婚宴的热闹,说着哭嫁的热闹等等,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换成了轻微的呼噜声。
倒是那个听的本来是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的,谁知听着听着反而把眼睛瞪大了,瞪着帐子上暗暗的烛光不知到几时。
第二天是出阁的正日子,谢涵几个早早被司琴喊起来了,送走新月和弯月后,谢涵又歪在炕上补觉,正迷迷糊糊时,又被司琴推醒了,说杜廉和谢沁几个来了。
谢涵一听杜廉来了,微微吃了一惊,不过什么也没问,让司琴换上了一件早就预备好的新衣,一件天青色的杭绸小薄袄,下面是一条藕荷色的绵长裙,外面再套一件藕荷色的半臂,也是蚕丝棉的。
谢涵刚换好衣服,只见谢沁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了,“小妹,你不会还在赖床吧?”
“二哥。”杜廉阻止了他。
这种玩话并不适合闺阁女子,尽管是兄妹。
“还是姐夫好,二哥总是这么不着调。”谢涵掀了门帘亲自迎了出去,见一身大红锦袍站在自己面前的杜廉,谢涵这才想起来屈膝行了个礼,“差点忘了恭喜姐夫双喜临门了,谢涵在此祝姐夫和姐姐白头到老。”
“小妹快快请起,其实姐夫今天是来感谢你的,姐夫知道,这一年多如果没有你借我的那些笔记,我未必能中举。还有,如果我不认识小妹,今天的这门亲事。。。”后面的话杜廉没有说下去。
他委实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说一点都不高兴是假的,毕竟他也二十了,也该成家了;可说一点遗憾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而且更糟糕的是,此时此刻,面对着一身素雅的谢涵,杜廉竟然生出了一股酸涩之感,以致于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哽咽,而杜廉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而后面的话便没有说下去,他怕吓到谢涵。
“那是,妹夫,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小妹,要不是我小妹,你上哪里找这么好的美事去,不是一桩,而是两桩,偷着乐去吧。”谢沁见杜廉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揶揄了他一句。
“我不偷着乐,我大大方方地乐,小妹,以后你就是姐夫最亲的,最亲的妹妹了。”杜廉伸出手来摸了摸谢涵的头,却发现自己双眼突然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