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当然不是指望谢涵能拿出什么好建议来,而是想从谢涵的嘴里打听些明远大师和徐氏第一世的事情,毕竟谢涵是和这两人接触最多的人。
朱栩依旧是在御花园的凉亭见的谢涵,谢涵并没有听明远大师和徐氏提过什么海禁的事情,但她也记得父亲的手札里好像提到过开放海禁的几大益处,其中有一点谢涵记得很清楚,说是后世曾经有这么一个朝代因为闭关自锁后来被好几个外夷合伙用长枪大炮打开了海上的大门,结果本来一个相当富裕的国家从此后变成一个满目疮痍的乱世。
别的谢涵不清楚,但谢涵清楚一点,大唐盛世期间长安城里是一个相当开放的国度,在此定居的外族人不少,不光有西域的,还有很多东瀛人。
当然了,相比较而言,东瀛人比西域人少多了,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汉人渐渐有“胡化”的风气,饮食和衣着都和西域人兼容了不少。
但唐朝却对东瀛的影响不小,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鉴真大师东渡东瀛,不仅传授了东瀛人佛学,还传授了他们医学和工艺技术等,东瀛人尊称他为过海大师。
因此,谢涵揣测倭国这次之所以要求开放松江府,可能是觊觎夏国的火药,只怕还有投石机,因为火药单靠投掷是绝对达不到投石机的效果的。
“那你的意思是到底这海禁是开放还不开放?”朱栩本来被谢涵说的有点动心了,可谁知最后谢涵又来一个对方觊觎他的火药和投石机。
那还行?这不是引贼入室吗?
“回皇上,倒也到不了这么因噎废食的地步,我记得我父亲的手札里提过一点,好像这火药是被什么西方国家先研制出来的,也就是说肯定有别的国家生产火药技术比我们还好,早晚会用于战事上,与其等到那个时候他们用长枪大炮敲开我们的国门,还不如现在开放海禁互通有无。还有一点,我听马世子夫人说过,洋人喜欢我们的丝绸、茶叶和瓷器,他们想和我们做生意,他们手里也有我们没有的东西,比如说宝石、琉璃、好像还有些羽毛制作的衣料等,具体还有什么臣妇不清楚,但臣妇觉得互通有无是一件好事,比如说我们和鞑靼,现在的海宁和赤城据说比两年前繁华多了。”
“话虽说如此,可倭国朕不放心哪。”朱栩摇了摇头。
谢涵一听就不知该如何接言了,她不过是一个安居内室的女子,虽然读了几本书,可见识和阅历毕竟还是差得远。
而皇上就不一样了,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自然比谢涵更清楚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开放松江府绝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牵扯到后续麻烦相当多。
“罢了,你回去吧,朕再跟大臣们商议商议。”朱栩见谢涵也说不出什么有新意的话来,颇有点失望。
谢涵跪安起身,刚走两步,忽又想到什么,转身说道:“皇上,东瀛不过是一个弹丸小国,想来还不足以为惧,不如趁着这会我们能腾开手,使劲把它打疼了,以后它再上岸来扰民时就得掂量掂量,这和我们对鞑靼是一个道理。”
说白了,鞑靼人不就是仗着顾霖死了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大夏吗?这次把他们彻底打没了,连恩和这个后上位的人都知道疼,因而他们也就老实了。
见皇上听了不语,似是在思索什么,谢涵又道:“臣妇听说倭寇每次上岸的最多不过是数百人,臣妇倒有一个建议,不如东南一带靠海的渔村尽量往大一点凑拢,也像我乡下老家似的弄一个村墙,他们这几百人是决计不敢深入我们腹地的,有个村墙,倭寇想进村祸害也难,而我们的人想对付他们也容易些,毕竟我们还有简单易操作的十字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