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人也纷纷齐声附和,应当命地方官府扑灭蝗灾,由户部牵头组织赈灾。
咸丰听完众大臣奏报,黑着脸,沉声道:“朕亦知要扑灭蝗灾,赈济灾民。只是这如何扑灭蝗灾?工部牵头,拿出个应对之策!而这赈济灾民,便需要大量粮食,这粮食从何而来,户部,拿出个应对之策!”
说完,咸丰看着户部尚书孙瑞珍、工部尚书翁心存,还有出任过户部工部两任尚书的祁寯藻。
户部尚书孙瑞珍看了看祁寯藻,他的尚书职位本就是接任祁寯藻而来,自然想从祁寯藻那边得到些帮助。
如今户部国库空虚,谁人不知?年初还有近三百万两库银,但经过对长毛贼的大半年用兵,特别是长毛发动北伐之后,急剧上升的兵饷,更是将仅剩的库银全部抽调一空。
非但如此,还欠了直隶、山东、四川、山西几省以及六部中五品以上官员的几个月俸禄三十余万两,导致几省官员特别是那些御史这两个月天天有事没事就参奏弹劾自己,自己这个户部尚书不好干啊!
孙瑞珍有时候都有些心灰意冷,要不是孙家世代为满清重臣,为了孙家的荣耀,他都有称病辞官的打算了。
国库不光空空如也,还欠着债,而这个时候,又来这么大规模的蝗灾,拿什么赈灾?自己能变出银子么?孙瑞珍内心凄苦,估计自己是大清有数以来最为倒霉的户部尚书了吧。
祁寯藻却双眼微闭,犹如老僧入定,不管不顾。
孙瑞珍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禀报:“皇上,荣微臣回禀,户部帑银只余一千七百八十二两四钱纹银。江南因战事阻断道路,今年前几个月的茳西、浙茳和苏南等地的赋税、上嗨的海关关银,共计近二百七十万两,都无法解送京师。若是要赈灾,必须将此笔银两想办法押送京师或是部分转拨菏南等灾区才行。”
咸丰一听,顿时头痛欲裂!救灾之事,结果又绕回朝廷兵事上来。若是兵事形势好,自己又如何会如此头疼?
“可是如今兵事糜烂,长江沿线已全被长毛贼兵占据。如此大规模的银两,如何能瞒过贼兵的探知,安全运送到京师?”咸丰强自问道。他其实也知道,除非专门派一支大军护送,但如今战场尚且兵力紧缺,哪里还有闲兵可调去专门护卫运银?
更何况,这大军一调动,便又要消耗无数银两。
没想到,内阁学士兼御前侍卫肃顺却起身言道:“禀皇上,奴才却是有一法!”
咸丰闻言一喜,忙道:“肃爱卿快讲是何方法!”
“皇上,江南一带,正是晋商活跃之处,何不通过可靠的晋商,将税银分批运送至京师,相信他们必有可靠的途径。咦,大学士祁大人不正是晋地之人,应当清楚一二吧?”肃顺出了个主意,但他奸猾无比,讲出了解决之道,又不动声色地将差事悄悄推给了祁寯藻。
咸丰一听,果然是好办法,转头看向祁寯藻。
祁寯藻虽年老,但眼中精光一闪,扫了眼肃顺,见咸丰望向自己,无奈回道:“禀皇上,微臣倒也认识几名在江南一带做生意的晋中商贾,明日,微臣便写信与其探问一二。”
咸丰一听有戏,便道:“祁爱卿既然如此说了,必保无失。那也不用再耽误救灾,直接先从晋中商贾中借银二百万两,一百二十万两留户部帑库,其余八十万两直接由户部采买粮食,速速发往蝗害之地赈灾。待晋中商贾将江南那边的税赋之银带回京师,再归还其银两。此事,便由祁爱卿协助户部办理!”
咸丰一句话,便将祁寯藻和他认识的晋中商贾捆绑在救灾之事上。
不过,堂堂天朝上国,如今,竟然沦落到在本土之地,押送赋税之银,都要通过商贾运送,也是让人叹息不已。
堂下的众位大臣,均是满面羞愧,颜面无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