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石上文字除了蕴含有岐山前辈的道法外,还有另外一重意义……”
长青子微微笑道:
“我们西昆仑招募新弟子时是用的金桥验心之考,用一件法宝形成的幻境考验你们的内心。而欲入岐山剑派的人,则都要在这块石壁前驻足停留以接受考验——岐山历代前辈们在这块石壁上留字的时候,留存其中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功法与感悟,更留下了满腔的浩然正气……”
“凡有心怀歹念的奸佞邪恶之辈,在这块石壁前是待不住的。甚至据说若是真正大奸大恶之徒,哪怕在这石壁前稍站片刻,便会被石壁中蕴含着的剑气直接震断心脉而死。而那些同样抱持着侠义之心的年轻人,则可以得到岐山前辈们的承认,获得更多感悟……”
说到这里时,长青子看向那几个自称被壁上文字吓到了的弟子:
“你们会觉得这壁上文字刺眼,恐怕便是因为内心中多多少少还有些不大妥当之处,日后当多多自省才是。”
那几名弟子均是目瞪口呆,但也不敢申辩,只得低头逊谢掌教师尊教诲。
说到最后时,长青子注目着那块石壁,悠然叹道:
“这个‘义’字,本不在三十六天篆之中。但在岐山派,却素来是将其当作天道来参悟的……义之所在,虽千万人亦往矣——这是岐山剑派数千年来始终奉行不渝的宗旨。岐山弟子只要是为了坚持心中道义,即使屡屡遭逢强敌,哪怕身死魂消也从不顾惜。岐山派历史上就为了这个‘义’字,曾经多次与强大无比的对手死拼硬撼,甚至连仙山宗门都被攻破过好几回……但他们从不气馁,也不改初衷,一次又一次的顽强重新立起,方有今日之盛。”
一众弟子皆是感叹不已,但黄昶喜欢刨根问底的老毛病却又发作,私下里悄悄询问长青子道:
“不好意思,师尊,我能问一下么?……岐山倒霉的时候咱们昆仑在干啥呢?”
后者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却还是做出了回应:
“岐山宗门历史上被攻破过七次,前四次都是在咱们西昆仑帮助下得以击败强敌重建山门的,后来三次便主要是依靠他们自身力量了……不过那几回咱们西昆仑修士的伤亡也并不少。”
“哦……”
黄昶摸了摸鼻子,心下有些明白了——这两派的关系远比他想象中还要紧密许多,岐山剑派是顶在前头高举大义名份扛招牌的,而西昆仑则是躲在背后暗矬矬提供打手的,必要时甚至赤膊上阵的事情估计也没少干。
说话之间,这条翔云飞舟已是轻轻在平台边缘降落下来,在那里正有数人在等候迎接。规模并不大,但长青子和灵虚子两位前辈却都变得十分肃穆,他们仔细整理了衣冠仪容,也让诸弟子都敛声静气,保持仪容跟在他们后面逐次下船。
先前见过的那位张景玄张师伯也在欢迎人群中,不过却只排在第二位,站在他前头的乃是一位身穿紫色道衣,宽袍广袖,峨冠博带的中年修士。只见他神情儒雅,面如冠玉,三缕美髯飘洒于胸前,看上去不象是个法力通神的大修士,倒仿佛一位饱读诗书的儒生。
如此气度,当然不是凡人——长青子人还在船上时,便朝他长笑招呼道:
“徐道友,多年不见,法力愈显高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