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自己的身体置身于充满了能量的尸体之中。
让身体中蕴含能量的血液,包裹着自己。
用这些狂躁的鲜血,刺激自己的皮肤,骨骼。
每一秒,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化着。
苍老的皮肤,焕发了年轻的光泽。
身体里,涌出更多的力量。
他的生命,正在向着更高层次冲击。
冰肌玉骨,就是将一具身体,从内到外,都修成一尊金身。
但这需要大量的时间。
真正的冰肌玉骨,需要将体内的每一块骨头,都用大量的药材,或是蕴含能量的东西,去淬炼。
直到将最后一块骨头淬炼完毕,整具身体,就会变成一具真正的金身。
到那时,刀枪不入,肉掌空接子弹,都不是神话。
而是真正可以实现的。
源源不断的能量,冲刷着南崖的身体。
这让他精神充沛,可以整宿整宿的不睡觉,也不会感到疲倦。
几月不吃饭不喝水,也不会感到无力口渴。
他现在,就是在等。
等到时间到了,等到条件成熟,便可以一句跨过筑基,踏入冰肌玉骨。
到那时,寻常武器,再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就是大宗师联手而来,也不能阻他。
很快。
到了下午。
到了高丈约定的最后时间。
赵冠还是决定继续等。
于是,高丈离去。
他不可能陪着赵冠在这里耗时间。
他觉得赵冠不适合做一方统领。
这种时候,就应该果断击杀南崖。
否则后患无穷。
虽然,他比谁都清楚,从筑基,到冰肌玉骨,究竟有多么的困难。
但是哪怕只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他认为也要将其掐灭,不能放任。
又是一天夜晚降临。
陈阳终于抵达崆峒山。
山脚下有军部的人把守。
陈阳没有上前惊扰,他绕向远处,悄悄进山。
快要抵达南台,他看见了军部的人,也看见了道门和佛门的弟子。
顺着他们面对的方向,目光落在南台深林。
南崖,就在那里?
看这情况,军部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不愧是南崖,能让军部都暂时不敢动他。”
陈阳松了一口气。
他最担心的情况没有发生。
这是好事。
他本想上前靠近,近距离的去看一看。
但是在那四周,都有军部的人把守。
应该是担心南崖会逃,所以特地守在这里。
既然如此,陈阳就不继续靠近了。
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虽然没有看见师兄,但他相信,师兄一定没事。
师兄和其他人,就是南崖现在能安然无恙的原因。
他默默的退到山中,距离南台大约千米,坐在一颗大树下。
他动作轻柔,取出了一具具妖尸。
然后把这些尸体,整齐的摆放在地上。
“筑基……”
自从道场分配结束,陈阳脑海里闪过好几次筑基的念头。
但每一次,都因为别的事情耽误。
如果早一点筑基,他现在就可以直接过去,和南崖对话。
甚至,主动要求替换师兄和其他人。
他相信南崖不会拒绝。
他不是想杀自己吗?
不是想要自己的秘法吗?
不是想要龙宝,想要自己的法器吗?
可惜,他还只是鱼跃龙门。
陈阳将令旗插在身旁地上,然后取出骨剑,在地上挖了一个大坑。
接着开始放血,把所有妖的血,放的干干净净。
又将剩余的龙血龙髓全部倒进去,最后将龙鲤的尸体也丢进去。
还有宗慕华送给他的千年野参,也一并丢了进去。
陈阳不知道其他人筑基,都是用的什么东西。
但是,想必没有几人,能有自己这般奢侈。
一条已经化龙的龙鲤,还有几头刚斩杀没几天,新鲜的大妖尸体。
以及一株,价值上完全不输大妖的千年野参。
这些是陈阳这一年来的所有存货。
今天倾其所有,用来筑基。
“一定成功!”
自我鼓气加油,陈阳又抛出几张符篆,丢进了血池子里。
血池开始冒泡,翻滚。
陈阳纵身一跳,将身体完全的没入了血池,只露出一颗脑袋。
他闭上眼睛,开始筑基。
……
明一几人来到崆峒山。
他们没有学陈阳,偷偷的进山。
所以,也就名正言顺的被拦在了山脚下。
“赵统领说了,任何人都不准上山。”守山的军人很严格。
云霄道:“你去和赵统领说一声,他会让我们上去的。”
“赵统领说了,任何人都不准上山。”
军人就只是重复一句话。
“你这小娃娃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云霄。”
金圆对他摇头。
被拦在山下的,不止他们几人。
很多想要过来的人,都被拦住了。
赵冠下了命令,谁都不准上山。
他以为军部内部,就能解决。
直到高丈过来之前,他都还是这样想的。
然而,现在他的想法改变了。
局势上,他是被动的。
南崖才是主动的。
他当然也可以主动。
但是他做不到。
他没有高丈那么果断和狠心。
山里面的,都是军部的人。
其中有不少,甚至都不是他们军部的。
比如玄真,就是燕京军部借调过来的。
“此地已经被封锁,不准进去。”
又有几人被拦下来。
“我儿子叫李学真,他在山上。”一个中年人说道。
军人愣了一下,他知道李学真。
“麻烦帮我说一声,我想上去看看我儿子,拜托了。”
军人犹豫了一下,和另一人对视一眼,最后点头道:“我帮你问问。”
几分钟后,军人走过来:“你们可以上去。”
“谢谢。”
“从这里一直向上,就是南台,统领就在南台。”
“好的。”
一行几人,向山上走去。
他们是玄真的父母,以及…霍水仙。
得知玄真失踪,生死不明时,霍水仙反而很淡然。
她早就猜到会是这种情况。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只要玄真不退伍,不还俗,就一定会有危险。
只是,没有想到危险会来的如此之快,不给她一点的准备时间。
他们来到了山上,赵冠亲自接待。
“你好,赵统领。”中年人道:“我是李学真的父亲,李远山。”
“抱歉。”赵冠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的失职。”
李远山摇头:“赵统领,我的儿子,现在在哪里?”
赵冠指向深山。
李远山道:“我可以看他吗?”
“不能。”赵冠道:“南崖带着他们藏在深林里,被大树挡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但是他们目前并没有生命危险。”
李远山沉吟少许,问道:“他想要什么?”
赵冠道:“暂时没有提出任何的要求。李先生,请你放心,军部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保障他们的安全。他不仅是你的儿子,也是我们军部的人。”
“嗯,谢谢。”李远山问:“这段时间,我们可以留下吗?”
“当然。”赵冠道:“那里就是通天观,几位可以去那里休息。”
他们哪里有心情休息。
虽然知道儿子在哪里,距离也不过几百米,但却像隔着一道深渊,遥不可及。
现阶段的情况,仿佛是双方刚好达成的一个默契。
但又更像是南崖单方面的施舍。
由此带来了巨大的不安全感。
他试图去寻找一切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
但是却发现,好像没有办法。
就算他能请来已经踏入冰肌玉骨的大修士,也不可能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解决南崖。
他自身虽然不是筑基,但也踏入了无垢。
经过高丈的提醒,他更加清楚,想要不再出现伤亡的解决南崖,几乎是不可能的。
时间一晃,过去了九天。
事情,也终于在这一天,出现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