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战荳荳的语言命令,事实上,当战荳荳扑将过来的时候,安然已经不能动了。
这属于赤裸裸的吃豆腐吧?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出来纠正一下?
坐在上家的江心怡,抽空拿了一片西瓜啃;坐在下家的江心悦,警戒的把牌挡起来点防止战荳荳偷看;对面的战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不满意战荳荳突然出来破坏节奏。
为什么没有人觉得战荳荳这举动不合时宜?
安然的神经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她伏在自己身上软软的触感,洗过澡之后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传来的温度,都让他心慌冒汗。
她的脸颊就凑在他的脸颊边,只要他稍微把头往那边凑一点,他的唇就可以亲吻到她的脸。她的小手紧紧包裹住自己手掌,牢牢的,让他无法动弹。
“不要出这个!”战荳荳从他掌心把四条收回去,插进牌堆里,又抽出一个七条:“打这张!”
安然已经有点发傻了,没法思考,呆呆的就顺着战荳荳的指挥出牌。
“你个死丫头!又动什么歪脑筋!”对面战老爷子原来志得满满,一看战荳荳插手了,立马叫嚣起来:“观棋不语真君子懂不懂?”
“下棋跟打麻将能一样吗?嘿嘿,老头儿,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十年麻龄就欺负新人,熊安安可是我罩的人!”战荳荳露着一口大白牙,单手撑在安然肩头:“熊安安,别怕,上!”
战荳荳的歪才总是在这些被安然视为歪门邪道的事情上发挥的淋漓尽致,有了她的指挥以后,安然就再也没有点过炮。第一把输给老爷子的很快就翻回来了,等到第一将四圈下来,安然面前的扑克牌厚厚的一沓。
“来来来,破产大清算啊!快!老爷子!不要上厕所!把钱先交出来!”战荳荳挥舞着手里的牌吆喝:“我们家尽得五百一!给钱给钱!速度速度!别磨蹭啊!”
江心怡和江心悦还好,痛快的就掏钱了,老爷子骂骂咧咧不甘不愿的掏出钱:“等着啊!我先去上个厕所!马上再来!”
战荳荳极度财迷的把钱点了一遍,这才笑眯眯的都递给安然:“拿着,你赢的!”
安然汗颜,还真的赌钱?“不要了吧,来着玩的……”
“什么来着玩的,你要输了我保证老头也会追着你要的,”战荳荳不由分说把钱塞到安然口袋里:“嘿嘿,见谅啊,我们家老爷子什么都好,就是牌品不好!斤斤计较。”
“……还是你拿着,”安然怎么都觉得这样做非常不好,说不定人家来者是客故意输给自己呢——不过这样的客气方式倒是第一次看到。
“不用不用,你拿着吧!保不保得住还是个问题呢,还有一将,咱争取把老爷子扒皮!”战荳荳摩拳擦掌,有点羡慕的看着安然的手:“怪不得说新手手气好啊,你抓牌的确气死人。不好好利用就亏了!”
安然下意识的把手缩回去一点,战荳荳的目光不管怎么看,在他眼中都有点儿别的意义。“爷爷呢?”
“哈哈,他啊,封建老迷信,要是输了,就去上个厕所洗个手,美其名曰去去晦气。”
话正说着,老爷子依旧出来了,扯着嗓子吼:“我就不信邪了,再来一将!”
欢乐的夜晚,吵闹的夜晚,愉快的夜晚。
不时响起的欢笑,不时响起的吵闹,却都流转着一种浓浓的叫做家的感觉。
一直到躺在床上,安然的嘴角还是忍不住泛着笑意。中国人联络感情的两大阵地,酒桌和牌桌,今天他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虽然这跟他的生活好像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他也慢慢的接受,习惯,并且喜欢。
还有点羡慕。
畅想着白天的种种,想的最多的,自然便是战荳荳。
安然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细节,她掏钢珠给自己,她给自己抹药,她为自己人工呼吸,她抓着自己的手,她靠着自己的肩……
为什么她一切都做的那么自然?
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她做的没什么不对?
就没人想到她这样做,给自己造成了无数的困扰?
他本来就一直避着战荳荳,为什么她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他?
她不是真的在暗恋他吧?
安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战荳荳正在进行每天的必备功课流水账。今天要汇报的事情很多,比如弹弓打野鸡、比如美女救英雄、比如把老爷子赢得兜里空空,对她而言都是极有成就感的事情。
洋洋洒洒写了好多,自认文笔不错,亮点突出精彩纷呈。兴奋的写完,尤其强调了自己打野鸡的身手矫健、救人时的临危不惧、打麻将的聪明睿智。
邮件发送的时候,已经习惯性的把夏非寒当做抄送,反正自己对夏致哥哥的想念也无需掩饰,不怕被他看见和嘲笑。倒是夏致哥哥最近周末经常跟着钢琴老师到处飞,这点行踪还要靠夏非寒来掌握。
发完邮件,心情还是太high睡不着,战荳荳翻看着夏致写给自己的邮件。
一个月,八封……跟大姨妈的区别是一个是一个月内连续来,一个是隔几天再来。
八封邮件还没全部看完,提示新邮件到达。战荳荳想都不用想,直觉的肯定这是夏非寒——他这一辈子是要厮守电脑了吧?只要她在电脑前,几乎他都在电脑前。不是说他很忙吗?自己怎么感觉他好像很闲的样子?
战荳荳同学没有想到有种叫做手机的玩意儿能够随时随地收发邮件,也忽视了一个计算机系学生和电脑的亲密程度。
打开,只有四个字,明显加大加粗而且颜色鲜红:“人工呼吸?”
对啊,溺水救命不是人工呼吸是什么?战荳荳正想回他莫名其妙,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人工呼吸是要嘴对嘴的吧?那刚才,她和安然?
嘴对嘴了?算亲吻吗?
战荳荳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嘴巴——不是吧?自己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没感觉?
……呸呸呸!自己干嘛受夏非寒的影响啊!在救命的大义前提下,谁会去管这些个儿女私情,太小家子气了对不对。她光明正大没有一点儿觉得对不起夏致哥哥的地方,相信夏致哥哥也会理解的。
“人工呼吸!”战荳荳把原字返回,只不过把问号改成了感叹号。
夏非寒已经抓狂了。shit!什么女人!人工呼吸是随便做的吗?而且还是和安然!她上次说的夏致的初吻事件,他好不容易才消化在心里,这几天没有再那么烦恼的想起,为什么现在又出来一个安然?
他才离开一个月,这颗豆芽菜就迅速和那小子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见家长了?kiss了?
夏非寒的头都要炸了,他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冒出这么大的火气,但事实就是,一想到战荳荳粉色的唇瓣触碰到安然,他就有一种暴走的冲动。
“上q!”夏非寒果断给战荳荳发了两个字。
上就上,who怕who啊!战荳荳在夏非寒面前从来就不是怕事的主,只会顶风而上。
刚上qq,头像还没来得及完全变亮,一个视频请求就已经传递过来,战荳荳一打开,就看见夏非寒那张媲美冷藏库的脸,还是仲秋的房间温度瞬间下降。
“呼!夏不冷你干嘛!半夜吓死人啊!”战荳荳这么的强心脏也被夏非寒的脸色吓了一跳,凳子往后一退差点摔了一跤。
“战荳荳,不错哈!”夏非寒经过喉咙压低的声音听上去有一种气急后阴森森的感觉:“是不是觉得我上次提议不错,这么快就对那小子投怀送抱了?”
他很想质问她怎么这么轻易就可以跟人家亲密接触,可是他的骄傲他的个性让他问不出口。
“呸呸呸,你别血口喷人乱打小报告啊,我对夏致哥哥那是一往情深!”战荳荳才不害怕呢,行得正坐得端,说话底气就足:“夏不冷!你说你这人思想狭隘吧?生命面前,你跟我计较这有的没的,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