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所有人都关注着团队赛现场。
容埙一步一步朝着聂棠逼近过去。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的背后就是一颗巨大的参天古树,树身上缠满了藤蔓,细密地交织成网,把她的后路全部封死。
容埙不由嘲讽地想,在遭遇追击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慌不择路。
显然,聂棠自身的能力还不足以承担起她得到的赞誉。她在逃跑的时候甚至没有规划好一条完整的路线。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身上的监控器传来了苏源景冷漠平板的语调:“四组岑九溪淘汰,十一组徐临川单杀。”
容埙愣了一下。
在追击聂棠的过程中,他跟搭档分散,搭档被徐临川淘汰,这其实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岑九溪的实力不如徐临川,会被徐临川刷走人头分,这本该是他早已预测到的情况。他原来的计划之一,就是让岑九溪拖住徐临川,用己方的一个人头去换徐临川的。
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何,他的心中突然变得非常不安。
他强自按压下这份不安的心情,顾自加快了脚步,一步,两步,三步,他的左手已经堪堪触碰到了聂棠身上的那枚胸针,他的右手蓄势待发,应对着她可能会有的挣扎。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聂棠突然从他眼前消失了!
而徐临川却突然从外围猛地扑了进来,两个人正对着打了个照面,大眼对小眼地对视了三秒钟。
徐临川问道:“聂棠呢?我还想击杀她拿一分呢!”
在跟聂棠假意结盟之后,徐临川就开始酝酿他的完美计划。
在他的计划中,去引容埙跳进埋伏的人是聂棠,他就只在背后做清扫工作。
当容埙准备干掉聂棠的时候,他就打算从天而降,直接把聂棠的分数刷到手!刷完聂棠立刻刷容埙,一个都不放过!
他觉得,新秀大赛上的一箭之仇怎能不报?聂棠当初抢走了他的冠军,现在就要做好失去一切的准备。
可是现在,为啥只有容埙一个人?
“……她突然不见了。”容埙愣了一秒钟,才回答了徐临川这个问题。
“我去,人都在你面前了,你都看丢?”徐临川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起头来,正好看见聂棠坐在高高的枝头,她的身后则是微笑脸小纸人。
小纸人小心翼翼地抱着她,防止她不小心从树上摔下去。
聂棠朝他们两个挥了挥手,微笑道:“两分到手,多谢二位惠顾。”
话音刚落,他们脚下的地面突然下陷了一大块,还没等他们站稳,十几条银白色的蛟龙从地底冒了出来,用身体紧紧地把他们两个人缠在了一块儿。
不管他们怎么用力挣扎,只会越缠越紧,很快就被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可是这一切还没完,这些蛟龙用尾巴把他们绑起来之后,就拖着他们两个大男人慢慢往上游,一直把他们送到了聂棠的面前。
聂棠坐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见他们被带了上来,微微弯着眼笑:“我应该先取哪一个胸针比较好呢?”
徐临川快要疯了啊,他以为十拿九稳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将要一雪前耻的时候,他竟然又着了聂棠的道!
他额角和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拼命地蠕动着身体,可是根本没有用,他越挣扎,反而被迫跟容埙贴得越紧,两个人都快要行贴面礼了。
容埙差点被勒得一口气接不上来,脖子拼命后仰,躲开徐临川的正脸:“你别再乱动了好不好?我都快要喘不上气了!”
徐临川怒目瞪视着聂棠,悲愤地喊道:“聂棠,你又骗我!”
第二次了啊,这都是第二次了,她又残忍地从他手里抢走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他的荣誉,他的第一名,还有他的脸面,徐哥的傲骨铮铮!
聂棠莞尔一笑:“徐哥,瞧你说的,我怎么骗你了啊?我说帮你把容埙引过来,我就真的照办了,我说我可以他们的人头分都让给你,你也刷到了一分,剩下这一分是你没本事刷,那我就接手了。”
她看了看徐临川,又看了看容埙,最后缓缓地伸出手去,用一种蜗牛一般地慢速度把手放在了容埙的迷彩服衣襟上。
她又微微一笑,明眸皓齿,就算在这深沉的夜色中也显得很美:“这是我凭真本事拿的,可不像你,耍了手段也赢不了。”
聂棠把容埙的黑曜石胸针放在手心,还悠闲地往上抛了一下,再接住:“就算你比我强,比我能打又如何?论真正的实力,你跟沈陵宜还差得很远,论智商高低,你也没法跟我比,你就是个既没有实力也没有智力、眼高手低的家伙。”
这回徐临川平静下来,反而换成容埙暴怒,可是他再生气,再生气也得憋回去!
他现在根本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能像毛毛虫一样小幅度地蠕动身体。
聂棠挖苦完容埙,这才慢条斯理地取下了徐临川那枚胸针。
她微笑道:“徐哥,对不起了,这回还是没能让你坑到我。下次再继续努力,加油!”
徐临川:“……”
他选择原地死亡!
只听苏源景的声音从监控器里传了出来,这回可算是他说话最有波澜起伏的一次:“四组容埙淘汰,八组聂棠得分,十一组徐临川淘汰,八组聂棠得分。最后播报比赛结果,团体赛第一名的小组为八组。”
……
所有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不肯爬起来的学员在听到比赛结果的一瞬间,全部都跳了起来:“卧槽,刚才又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容埙跟徐临川火拼了,两败俱伤了吗?”
“我觉得不可能,你听到苏老师播报战况的顺序了没有?先是容埙淘汰,聂棠得分,然后才轮到徐临川!”
“聂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说,第一次连续淘汰掉姚晴和沈陵宜,是因为姚沈两人刻意谦让的话,那徐临川和容埙都不是会谦让的人啊!
徐临川在新秀大赛上被聂棠夺走了十年磨一剑的冠军,据说他当时还在庆功宴上大醉一场,那是什么仇什么怨。
现在好不容易把聂棠骗到了精英训练营里,徐临川当然铆足了劲儿要从她身上把过去的耻辱都连本带利讨回来。
他怎么可能会主动谦让?
还有容埙,他有多想赢,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是能看到的。他为了赢连面子里子都不要了,一心一意想着力压沈陵宜拿到总分第一。
现在说他故意谦让聂棠?放弃快要到手的团体赛第一?只有“呵呵”一声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