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宜手腕上那枚穿着红线的铜钱亮了一下,顷刻间化作了一把铜剑,当他手上的剑碰到那红裙女生的长指甲时,发出了当得一声响,然后在瞬间迸发出一串火焰。只听她极其凄惨地喊叫了一声,原本已经变得十分丑陋可怕的脸完全扭曲了,嘴唇大张,露出底下四颗变形的獠牙。
沈陵宜又一剑自上而下斜劈了过去,正好从她的左侧肩膀一剑贯穿过她的身体,她身上的红裙也呼的一声燃起了一阵浓烈的火焰,可是这火焰在她身上熊熊燃烧,却根本没有烧到周围的木质地板和墙面。
她痛苦地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打滚哀嚎,足足惨叫了半分钟才化为了灰烬。
沈陵宜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直接把窗户推开了,轻轻松松地跳了上去,这才对聂棠示意:“快走,刚才动静有点大,保安估计又要过来了。”
聂棠这回也不敢再慢吞吞地拖时间,手脚并用爬上窗台,又直接往下一跳,还差点摔倒。沈陵宜啧了一声,伸长手臂一把拎住了她的衣领:“窗台才这点高,就能把给你摔着,你这是小脑发育不全还是怎么,走平路是不是还能摔?”
聂棠从前就不是剑修,身体还有点弱,再说当初征伐魔修的时候,她都是在后方坐镇,运筹帷幄,根本不用去前方搏杀。
就算是到了现代,她这个身体的运动神经也一点都不发达,她本人也非常抗拒那种挥洒汗水的剧烈运动,尤其是那种会有肢体接触的。
沈陵宜见她不接话,又嘀咕道:“你这样子,以后还怎么做这一行?让你点个山,你别是爬到半山腰就走不动了吧。”
聂棠跟着他小心翼翼地在校园内兜着圈子,有好几次差点就直接跟夜间巡逻的保安撞上了,又在关键时刻被沈陵宜猫着腰拖着一路狂奔,跑得她差点连气都喘不上来。
“我……我可以不接那种很累……很累的生意,”聂棠一手抓着他身上的衬衫,断断续续说,“我就算算命……摆风水局……就行……”
沈陵宜很无语地看着她这都上气不接下气,却还不忘记为自己辩解,他表面上虽然还是一脸不耐烦,可心里却觉得很好笑,甚至都有点想要笑出来了:“你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算命这一行早就已经不流行了,现在大单的生意都是点穴寻龙,是大风水局,可没你说的那种。喏,那边是女生宿舍,你自己想办法进去,我要回去睡觉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把她给送到宿舍楼下,难道还要他把她给送到寝室门口吗?至于她要怎么进去,怎么应付楼管大妈,才不关他的事。结果他抬脚走了两步,就见她又跟了上来,只觉得头疼:“这又是怎么了?”
聂棠答道:“我是走读生,不住校。”
“……”沈陵宜愣了一下,他的主专业跟她不是一个,还不是一个学院,行政班自然也不在一起,他还真不知道她是走读生,其实绝大多数本地学生都会选择住校的,毕竟还有班集体需要融入,“你不会想让我送你回家吧?”
她要是敢回答是,那他就……就……其实也不能拿她怎么办,唉,真是好气啊。
“我在学校招待所订了房间,”她顿了顿,又继续说,“我觉得……可能你宿舍楼下有保安。”
沈陵宜:“……”
聂棠看着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累得直接坐倒在路边的花坛边上,慢慢地调节紊乱的呼吸节奏。
她倒是没有被鬼楼里的伥鬼吓到,就算回头仔细想想伥鬼变身的模样,她的内心也是毫无波澜,但是被巡逻的保安追得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难道她真的应该好好锻炼身体,改变一下自己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