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露出端倪,正好调皮地抛洒在聂棠的洁白的脸颊上。
她觉得光线刺眼,又下意识地往边上靠去。
沈陵宜侧过头,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轻声道:“早。”
聂棠缓缓地睁开眼,她细长的睫毛正勾住那一丝淡金色的阳光,就好像晨光中起舞的蝶羽:“早。”
她凑过去,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嘴唇,笑得很甜美。
她墨色的眸子里,就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狭隘得容不下别的人。
沈陵宜也顺势亲了一下她的唇。
于是他们两人就面对面,鼻尖蹭着鼻尖,你啄我一下我再啄回去。
终于还是沈陵宜先憋不住笑:“无不无聊啊?”
聂棠答非所问,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爱你。”
沈陵宜觉得自己都快被她甜死了,虽然她从前就很爱表白,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说得那般甜蜜。
他耳根发烫,却还要强装不在意:“我早就知道了!”
聂棠又摇摇头,严肃道:“不是这样回答的,你应该说——”
“……我爱你。”沈陵宜低声说。
……
聂棠所在的古文物专业的考试就安排在第一周上。
她编完答案,顿觉无债一身轻。
这学期的课程结束,她就没有课了,只要专心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就行。
反正论文,还是继续编,她觉得自己还挺擅长的。
而沈陵宜所在的土木工程系则哀鸿遍野,密集的期末考试安排下来,几乎让人没有喘息的机会,要是平时不学习,只靠期末临时抱佛脚,根本就连佛脚都抱不住了。
玄门精英训练营的名单很快就敲定下来,直接在论坛上晒了出来。
这次的名单是按照姓氏首字母排下来的,聂棠正好处于中间,不仔细看都找不到的位置上。
但是论坛上的玄门群众的眼神是雪亮的,他们很快就注意到了这名单中的不同寻常:【不知道大家发现了没有,这次的精英训练营名单上居然有三个性别女、活的会呼吸的生物!】
【我懂楼上的意思,其实楼上是想说,这三个活的会呼吸的女性生物中,居然还有一个叫聂棠的女性生物。】
【抱走我的聂棠,你们这些钢铁直男都离她远点!】
【我从未如此希望咱们玄门的钢铁直男们能够拥有绅士风度这种美德,能够对聂棠网开一面,就算要下手,也不要对她的脸动粗。】
这次的名单是这样的:在一堆玄门直男之中,夹杂了三个风格比较女性化的名字,这三人分别为聂棠,姚晴,庄景梵。
姚晴这个名字,很快就被论坛群众给忽略了。
他们为聂棠和庄景梵点上了一根又一根的蜡烛,希望她们能够走运,不要碰上出手特别毒辣的玄门直男,不然恐怕会留下终生难以磨灭的阴影。
唯有日常活跃在论坛的临川观海暗戳戳地表示:“兄弟们,洗刷新秀大赛耻辱的时刻到来了,大家冲鸭!”
论坛群众立刻对临川观海使用了一系列人身攻击:【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男人!】
【+1,简直玄门直男之耻!】
【+身份证号,心里想想就够羞耻了,竟然还说出来,不要脸!】
【输了比赛还不丢人,可是专门跑出来拉帮结伙对人家女孩子打击报复,那得多不要脸!】
【活久见,新秀大赛这都过去了半年了,还在记恨聂棠,一个男人小肚鸡肠到这个份上也算是独一家了,佩服佩服。】
临川观海立刻跳出来反驳:“少来diss我不要脸,要是换了你,这是碾压聂棠的唯一一次机会,你会不抓住?!少口是心非了!”
一个叫容埙的id很快冒头,无视论坛上的众说纷纭,直接了沈陵宜:“我们到时候来比一场?约吗?”
容埙是姚晴之前那届新秀大赛的冠军得主,他现在已经是容家内定的继承人了。
他很低调,在新秀大赛摘取桂冠后,别人就很少听说他的事迹,跟聂棠那种时不时就要刮上一阵的玄门邪风完全不同,低调得近乎于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能够被内定为继承人,当然绝非泛泛之辈。
更不用说容埙直接上来就挑战沈陵宜了。
论坛吃瓜群众搬着小板凳,磕着瓜子坐等沈陵宜的回复。
结果,也不知沈陵宜到底是看到还是没看到,就一直都没回应。
大家磕着瓜子等了好多天,还没等来沈陵宜,纷纷召唤临川观海:【你不是跟沈哥关系很好的吗?大家都在期待沈哥出来说上两句啊,要不你去传个话?】
临川观海回复道:“根据我对沈陵宜的了解,他现在正在沉迷于期末考试,没有空上论坛,就算不小心刷了论坛,也没空搭理这种无聊的挑衅。”
容埙:“……”
这种大学里的期末考试难道不是只要及格就行了吗?
他这么认真干嘛?难道以后大学毕业还要去工地搬砖不成?
……
聂棠陪沈陵宜复习了几天,觉得自己可能得继续当新时代文盲了,干脆就放弃了,开始研究怎么用丝绢做灯笼。
她甚至还买了一套国画工具,整天在薄薄的绢布上练习工笔画。
她的手很巧,就算是编个灯笼架子,再糊上绢布,都能做得有模有样,那灯笼漂亮得就算摆夜市上卖都很抢手。
沈陵宜看了几次,没看出什么端倪来,觉得她这大概就是单纯地画国画再编个竹丝灯笼,就是为了陶冶情操,继续传承老底子的传统技艺。
聂棠津津有味地练习了几天画技,这突如其来的兴趣很快又遭遇冷场,原因很简单,聂嫣然已经结束秦导演的斯巴达培训,准备进剧组了。
聂棠觉得应该到场给妈妈镇镇场子——虽然说,她也不是什么镇宅吉祥物,可是抵挡凶险是绝对可以的。
聂棠准备飞京城,沈陵宜立刻就紧张了:“你这么早去看你妈妈,难道不会打扰到她拍戏?”
聂棠诧异地回答:“为什么会打扰?”
“也许你在场,她就会紧张……?”
“不可能的,”聂棠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妈都演过这么多电影电视剧了,哪里会紧张,但是这部戏不同,这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我得到场。”
其实……沈陵宜觉得这也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
本来他是想等考试结束了,再陪聂棠去的,他到现在都还没见过聂棠的母亲,这怎么可以如此轻慢?
再说这见面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总得按照他们玄门的传统来。
毕竟聂嫣然就只有聂棠一个宝贝女儿,想要她放心把女儿交到他的手上,总该拿出足够的诚意吧?
“其实……我想陪你一起去见见你妈,”沈陵宜郑重其事地问,“你觉得这样好吗?”
丑媳妇总归是要见公婆的。这个道理摆在他身上也一样,再说他也不丑,总还能带出手去见人吧。
就算聂嫣然开始觉得他不靠谱,他还是能够以诚意打动她,让她相信,把棠棠交给他,一定是最完美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