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阻止秦磊继续胡说八道:“聂棠跟那些想上位的小演员可不一样,她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你别总是跟她对着干。”
秦磊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眼睛亮得就像星子:“哦,表哥——你是不是人到中年七年之痒了,小心我告诉表嫂,让她给准备几个榴莲给你跪着。”
吕双航抬起手,一巴掌扇在他头上,压低声音威胁:“叫你再别胡说八道!聂棠真不是一般人!”
聂棠一边检查着厨房里的存货,一边思考着该做什么菜才好。之前秦老爷子会一点面子都不给那位米其林一星的大厨,不是因为他的菜做得不好吃,而应该是因为厨师没把老爷子的心思摸准,没做到他喜爱吃的东西。
如此酷暑天,心烦气躁,再端上一道葱焖黄河大鲤鱼,估计老爷子也是没什么胃口了,更甚,还被那股若有若无的土腥气给憋得想吐。
可是那位大厨既然做了这道关于口味比较重的鱼的菜,那应当是秦老爷子爱吃才对,一个在五星级酒店工作的厨师还不至于连这点眼色都没有。
她思考成熟,边从水槽里挑出了条小些的鲤鱼,拿起菜刀,砰地砸在鱼头上,直接把这条活泼泼的鲤鱼给砸晕过去。
她这边刚一动手,小白就从她的包里跑了出来,凑到她的身边,随时准备帮忙。
小白的爷爷见自己的孙女这副殷勤模样,顿时恨铁不成钢,怒斥道:“你看看你这狗腿的样子,你根本就连一点点尊严都没有了!竟然还想着帮她干活,你都不嫌丢脸的吗?”
尊严和丢脸这两个词已经超过了小白所能理解的范畴,于是她非常不解地歪着脑袋看着他:“不……不懂……懂……”
这两天,这对爷孙动不动就得吵上一架,每回吵架的由头都是她。
聂棠都已经习惯得很坦然了,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继续忙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她熟练地剖鱼腹,拉出鱼肠,挖掉鱼胆和鱼鳔,手腕一转,开始刮去鱼身上的鳞片。
那穿着破烂袍子的老头很快就注意到她这熟练的刀工,微微地眯了眯眼,突然道:“小姑娘,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聂棠本想吐槽他一句,他现在已经根本不是人了,这是对自己还有什么误解?可最后,她还是彬彬有礼地开口:“愿闻其详。”
“我祖上三代可都是御厨,我自己也当过御厨,还被赐予金刀。”老头挺起了胸膛,满脸自得,“像你这种刀工手艺,我本来是绝对看不上的,但是看在你收留了我的孙女的份上,我就教你一招,鱼胆可生吞,你刚才直接把鱼胆给丢了,这是暴殄天物!”
聂棠刮完鱼鳞,微微侧过头望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是吗?可据我所知,鲤鱼的鱼胆可是有毒,吃下去对人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您既然是金刀御厨,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吧?不过您刚才只说自己当过御厨,想必后来定是被除去了御厨之名。不知道您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会不会也同分不清食材好坏有关系呢?”
她话音刚落,那老头突然膨胀了好几倍,就像一头圆圆的河豚,都令人担心他会不会突然爆炸:“去你娘的!老夫怎么可能会被除去御厨的名头!你这鬼丫头啥都不懂别胡说八道!多少人跟在老夫屁股后面等着我指点他一句呢,你你你——”
小白慢吞吞道:“冷……冷静!不然我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