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魔君口中一滞。
他自然是从骆云的嘴里得到这个消息的。
他是个直性子,神情都写在大红脸上,一下子便被看出了端倪。
“有趣!有趣!”魂天魔君拍着手掌道,“难道也是从一个人修那里听到的?”
他身量细如竹竿、身着一件白色长袍,脚不沾地,谁也不知道长袍下面是什么,仿佛凌空飘着的鬼魂,说起话来也是这样阴阳怪气的。
此时在旁边的天琴魔君,道:“烈火魔君,到底是不是?”
烈火魔君暴躁道:“是又怎么样?就是一个人修说圣女已经返回暗蓬莱好多天了!”
天琴魔君神情一变,心道:“完了!”
保守一脉,原本就势弱,而今圣女与人修来往过密,返回暗蓬莱以后他们又未能及时得知,商议出一个对策来
果然,邪光魔君狂笑起来:“知道圣女不曾死,还知道圣女什么时候返回暗蓬莱!”他转身大声对魔后道,“看来圣女消失的这数年,竟然都是与这人修呆在一处!还望魔后能够给暗蓬莱的魔族一个服众的交代!”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魔后才不得不将乱莹扣下——这实则也是一种保护。
人魔殊途,十二仙门中个个都有严厉的门规来处置与妖族、魔族往来的弟子,同样的,在暗蓬莱,魔族圣女与人修来往在众魔心中也同样是大错!
魔后原本不太理事,只是想隐瞒一时,慢慢商量出一个法子来,可没想到乱莹回归并非只有她一人知晓,怕是邪光魔君等魔头早就知道了,而今也不是突然发难,很明显是布局谋划良久!
现在烈火魔君又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这些事都让她烦乱之极!
一烦乱,她常常就要想,不如将这些魔君杀了算了,这个岛上要那么多魔做什么?只要她和魔尊两个人就够了。
顶多再加上乱莹就好。
一这样想,她眼眸便浮现出血色,越来越红。
那是一片血海。
大厅中的魔君齐齐打了个寒颤!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若魔后只是作为魔尊的女人和附属品,又岂能制服他们,他们是真心恐惧这个数百年如同少女般一点儿也不见长大的魔后。
十大魔君之中还有数位曾经是暗蓬莱一战的幸存者,当年曾亲眼见到魔后之怒,血流成海!
甚至还有一种说法在暗地里流传:若不是那时魔后被魔尊制止,别说人修,怕是在场的活物,全都会被杀灭!也就是说,魔后一旦生气到了丧失理智的时候,可不管人族魔族!
魔后的修为深不可测,完全不是他们能够阻挡的,但看这两根头发丝儿的威力就知道了,眼见得高高在上的魔后身影越发漆黑如夜,浓稠难辨,而其间一对红色的眼眸颜色却越发光亮,大厅中的气氛也越发压抑,魔君们都叫苦不迭!
邪光魔君在重压之下,看了一眼魂天魔君和角落中的裂弓魔君,甚至连与他们立场不同的天琴魔君几个也做了眼神的交汇。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他们不得不联手反抗,以保住性命了。
大厅一片死寂。
可已经准备出手的魔君们全都没有想到,魔后的眼眸忽然以极快的速度恢复成黑色,身形也清晰了起来。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确定魔后应该不会再突然魔性暴涨,魔君们才前所未有的、行动一致地松了口气。
“有人至。”魔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