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继寒将时苏拉至自己身侧,没有放开她手,锐利的视线锁住这若大的包间中所有能用的东西。
四周高温缺氧,时苏捂着嘴忽然回头看向刚才用餐的那张桌子上铺着的桌布,喊了一声:“桌布!那个桌布……”
景继寒与她同时想到桌布的用处,在她话音刚起的刹那已经在浓烟中拉着她过去一把扯下桌布,哗啦啦一声,桌上所有的餐盘全部掉落,一般用于餐桌上防水防烫材质的桌布刚好够大,差不多能将两人全部裹住。
但这里是三楼!
两人冲到窗前,向下望了一眼,再又对视了一眼。
火舌已从一楼蹿升至这一层,跳与不跳都是危机重重,时苏隔着毛线围脖都感觉到空气中的滚烫,七年前她都能在那场漫天大火中咬着牙爬出来,今天也没什么不可以!
不就是三楼吗?
大不了骨折!
时苏闭上眼,在景继寒的手搂上了她的腰时,因为即将到来的剧痛而浑身寒毛直竖,然而男人却将大部分防烫桌布都裹在她身上,同时将她牢牢抱紧,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她还没听清,只隐约的感觉是三个字……。
在她正要抬起眼的一瞬间,又听见他厉声道:“跳!”
汽油不知涌向了哪里,烈焰爆燃就在一瞬间,在两人忽然自窗口向外跳出的一瞬间,轰的一声火光冲上天空。
在刺目的火海中,景继寒将时苏裹在自己的怀里和防烫材质的桌布下,扑通——
两人同时落地,向火光相反的方向翻滚,三楼的高度与周围的灰烟使两人身体根本没办法自控停下。
在剧烈的翻滚中连滚出了十几米,可在翻滚之时,时苏能明显感受得到刚刚在落地的刹那,是景继寒完全落地,她根本就是被他护在身上,他逢己强行当了肉垫,这种三楼的高度他究竟会伤到什么程度她无法想象,因为她只是这样的翻滚都已经是浑身剧痛无比。
好不容易停下,时苏用力掀开裹在身上的桌布:“咳咳……咳!”
下落的过程难免还是吃了满嘴烟,时苏连咳了数声,忍住眼前发黑的难受感,勉强用力喘了口气,在景继寒身上翻了下去,一头栽倒在地,再又转过眼,只见景继寒仰天躺平在地上,向来清隽凌厉的脸上一片苍白。
“景继寒……”时苏赶紧叫他:“继寒……你怎么样……”
男人好像是睁开了眼,手轻轻移动过来,砰到了她的指尖,以着这样近的距离却沙哑到几乎让她听不清的声音道:“……七年前我不在……今天以后的我永远都会在,没事了,别怕……”
时苏发现景继寒微睁的眼里竟有些涣散,红着眼睛强行板过他的脸,远处仿佛有轰然的车声靠近,她顾不上,只努力撑坐起身体想要将景继寒扶起来:“景继寒!看着我!你看着我!许睡!景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