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要开车送他去江宅的时候,半路上江砚深报了海棠别院的地址。
海棠别院是兰市开发有一段时间的别墅区,坐落在西区,背山靠水,环境空气都是兰市最好的。
林清浅知道他名下有不少产业,但不知道他一直有在外面的房产居住。
开门,开灯,映入眼帘的就是奢华而又低调的装修风格,灰白黑的色调,加上空荡显得格外冷清。
林清浅转身看向他,“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转身要走。
男人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侧目时眼底的光透着几分请求,“能不能……陪我一会?”
林清浅薄如蝉翼的睫毛颤了下,抿唇不语。
冰凉的指尖无声的收紧,沙哑的声音道:“钟点工明天才来,帮我烧点水,咳咳……”
话还没说完,忍不住咳嗽起来,以拳抵唇,苍白的脸色因为咳嗽染上一层不自然的红。
林清浅想要拂开他的手转身离开的念头软了下来,“既然不舒服,为什么不会江宅?”
江宅的佣人会照顾好他的。
江砚深止住咳嗽,漆黑的眼眸暗淡几分,低声道:“回去做什么?让她看着我要死不活的样子好倒计时?”
“胡说什么!”
林清浅蹙眉语调微冷,扶着他走到沙发前坐下。
“你坐会,我去给你烧热水。”
转身去找厨房。
男人深邃的眼眸深深的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喉咙的不适再次咳嗽起来。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空寂的房子里不断来回飘荡,更显得荒芜。
林清浅找到厨房,虽然厨具一应俱全,可是崭新如初,显然是从来没用过。
这狗男人平常住这里都是靠着喝水吊着一口仙气活着吗?
腹诽完,拿出烧水壶洗了一遍,然后接水烧。
打开冰箱空空荡荡,除了几瓶矿泉水连根菜叶都没有。
果然是靠着一口仙气在活啊。
在柜子里找到杯子,洗干净倒了一杯热水,端回客厅的时候发现男人靠着沙发已经睡着了。
冷峻的眉峰紧皱,泛白的薄唇抿紧,一副很难受的模样。
林清浅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弯腰看他,“江砚深,江砚深……”
男人轻阖眼眸,没有反应。
林清浅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江砚深,别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江砚深眉心微动,片刻后黑眸缓缓睁开,眸光迷惘。
“我扶你回房间休息。”
白皙的手指刚碰到他的胳膊,原本躺着的男人忽然坐起,修长有力的双臂紧紧抱着她,不留一丝缝隙,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
林清浅挣扎,“江砚深,你干什么……”
话音未落,耳边响起男人沙哑的涩声,“浅浅,我当初怎么就把你弄丢了?”
林清浅推搡的动作倏地一顿,只觉得耳畔一团热气在环绕,心头却有阵阵的悲戚萦绕。
男人的头埋在她的颈处,温凉的唇瓣贴在细腻的肌肤上,此刻恍若一个无助的孩子,脆弱极了。
“江砚深,你别这样。”林清浅定了定心神,伸手推开他。
江砚深轻易的被她推开,重新倒在了沙发上。
林清浅:“……”
他瘫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苍白的脸色此刻染上了不自然的红,呼吸急促,紧紧蹙着眉心。
林清浅犹豫了片刻,葱白的手指覆盖在他的额头上,这才发现他的体温高的吓人。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发烧,就这样还跑出去?
心头莫名涌起了一股恼怒,不想管他,转身就走。
纤细的背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
“江砚深,我上辈子到底造了多少孽,这辈子要遇上你。”
……
半个小时后。
医生给江砚深检查完后,从医药箱里拿出几盒药交代她使用方法。
林清浅送医生下楼,折身回来时手里端了一杯水,把江砚深叫醒吃药。
江砚深缓缓睁开眼睛,黑眸里一片迷惘,呆呆的望着她感觉像是在做梦。
“把退烧药吃了。”林清浅把药和水都递向他。
江砚深眨了眨眼睛,看着她手里的药和水没有任何的反应。
林清浅等得有些不耐烦,“江砚深,你要是不想被烧成傻子,赶紧把药吃了。”
男人眸色里有什么一闪即逝,喉结滚动几下,沙哑得不像话的嗓音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了傻子,你会怎么办?”
林清浅站久了腿酸,索性在床边坐下,声音平静:“真要有这么一天,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的所有财产都骗了。”
江砚深泛白的唇微勾,哑声道:“你想要我的财产,现在就能给你。”
林清浅像是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把药递到他嘴边,“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