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微微一笑,大约是能猜到的,他所有交代的事情早就交代过了,将所有的资产留给她,又将他爷爷托付给厉晟阳,她知道他还给霍家老太太打了电话,对病情只字未提,像是闲话家常一般,说着一些日常的生活。
这才是他的性格,妥善安排好一切,便头也不回地去面对。
不能面对的是她。
“厉少一定会度过这次难关的,清欢小姐要有信心。”白桥坚定地说道。
清欢点了点头,牵着四宝,要去给他洗澡,既然他不想面对离开的场景,那她就在家里等着他回来,哪里也不去。
他那样骄傲的男人,想沉默地离开,再优雅矜贵地回来,她都懂的。
手术持续了十八个小时。
清欢在家里坐到凌晨,白桥打来电话,激动地说道:“清欢小姐,手术很成功,厉少现在已经转入了重症病房,只要熬过这三天,第一阶段的治疗就有成效了。”
清欢重重地点了点头,挂了电话之后,抱着膝盖,坐在阳台上,欢喜地落下泪来。
后面的三天度日如年,白桥每天都会打电话来汇报情况,清欢等在家中,没有过去,内心焦躁到难以忍受的时候,她便到书房里找厉沉暮看过的书,读他的读书笔记,看他获得的奖项,将他年少时的社交动态从头到尾再看一遍,一边看一边了解少年的他。
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每天早上都走两条街道,去买附近唯一一家的港式早茶,他走的那天早上说想吃早茶,也许在某个稀奇平常的早上,她拎着早茶回来的时候,男人会站在屋前对着她微笑呢。
白桥依旧每日来汇报最新的情况,无外乎是今日厉少醒了,问清欢小姐在做什么,要不就是今日厉少能下床了,问清欢小姐在做什么。每天都有新的进展,每天必问的是清欢小姐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