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感情归感情,生意还是生意,这是于嘉理的信条。
哪怕春节期间,她也没多少空闲,那么多生意需要打理,关系更要抓紧时间走动,所以只能是百忙中挤了两天时间稍微享受下一家四口在江州各处走动游览的感受。
她真不可能来江州扎根,于家说到底是个家族性的集合体,毕竟经营几十年,老于从屁大的生意到各种产业都在参与,靠的就是人海战术,什么都能插一脚然后三亲六戚的派人过去引领,这样的好处是防止做大了就翻出去独立,也能最大限度的保证什么产业都有投入,正所谓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于家父女是所有股份的大头,但实际操作得靠很多亲戚,譬如现在派到新特区掌管翡翠贸易中心的就是她一个堂兄,桂西那边也有这种抱团的风气,还真不是吃白饭的懒亲戚,于嘉理上位调整清理的大多都是老于以前的朋友,这些人的凝聚力比亲戚还差点,所以家大业大,于嘉理得坐镇桂西,一切生意都得从那里发散流通,不可能移到江州来。
白浩南既然是顺着江州的体育系统准备开始,于嘉理也认可不可能移到桂西,连她也更看好江州这直辖市的未来,所以确定这边要搞个投资公司的分公司,足球健身中心也要开分部,白浩南不愿在于家的体系里面任职,那就自己另外搞,这两三年足球健身中心在桂西一带经营还是很稳健的,但用于嘉理的话来说就是:“守成有余,扩展不足……”这也是于家整个体系里面最大的问题,很多项目都是当年老于搞的时候还行,交给亲戚们运营,虽然不至于另立山头,但也就逐渐变成了利润率下滑跟收租子差不多的固定收益。
仿佛外来女婿白浩南就是这个体系最需要的创新动力,很显然假如把这个青少年足球训练的项目加进健身中心,又能让整个机构焕发新的利益增长点,两人甚至在公园推着童车散步的时候,还商量顺带准备把女子健身也拓展进来,这样就是一家三口的生意了,但江州这边最好一开始只搞足球健身和少年足球培训,于嘉理现在对白浩南招蜂引蝶的功力有了更新的认识。
譬如一家几口在外面,女性搭讪的比例远比男性高,甚至连打着问孩子问狗的次数都比招惹她的多,毕竟撇开财富光环,于嘉理还没漂亮到李琳那样的级数:“我就不把她俩派过来糟心了,眼前这种局面,我是肯定管不住你的,真要结婚,恐怕我是给自己找罪受,所以我得有艾儿,有自己的事业,这样就能看淡你这种乱七八糟的私生活!”
结果白浩南主动摇头:“不会再乱七八糟了,哪怕是给白豆和艾儿做榜样,也不会……其实我好像已经过了沉迷夜店、追求刺激的阶段,主要是现在想着自己制定的目标,可以在这样好的环境投身到自己喜欢的教练工作中去,心情已经非常迫切了,而且还要养家糊口,总不能让艾儿长大了认为我是吃于家软饭的吧?”
好像说到女儿,于嘉理的表情也柔和闪亮:“那……为什么不跟我结婚?不需要你到于家,就这样,我们有个婚姻的手续而已,你还是自由自在的。”其实心头还是想。
白浩南还是摇头:“我就喜欢自由自在,我俩现在这样不好么?我飞桂西也不远,你来江州都方便,合得来在一起,合不来我只看看孩子,千万别因为做了夫妻闹出矛盾反而成了仇人。”
于嘉理好像理解到什么:“你跟庄……小姐闹得很难受?”
白浩南笑了:“我跟她真没上过床……睡觉是有,但没有……咳,我跟你解释这个做什么,她就是有太强烈的所有权,认为我应该给她卖命,要为她的事业全身心投入,不惜把女儿作为筹码,可我就想当个足球教练,以前见识过女人翻脸成仇,这次是最厉害的,这也提醒我以后不能乱搞。”
于嘉理觉得这阶段性成果也不错,满意的点头:“有进步,接下来看你的表现。”
白浩南还好奇的问了下嫁妆真的有一个亿,于嘉理掰手指给他听:“我妈早就理好了,现金两百多万,按照我一岁十万,金首饰我们讲究要挂满手臂的,一公斤,国内几大城市六套房这是早就买了的按以前的价算,真按照现在的北上广价格那就另说了,七间桂西省城的店面,毕竟我家是靠着做店面起家的,你看见那酒店股份一半,有个水电站的股份百分之五,还有块上市控股股份的百分之五,最后是桂西那健身中心的商场三千平米所有权,值吧,你不要就给艾儿了!”
白浩南啧啧称奇:“这都没人娶你,现在又不胖,还水灵灵的勾人!”
于嘉理拿高跟鞋跺他脚:“排着队都有!是我不嫁,你搞清楚!老娘现在行情好得很。”
白浩南也认真些:“可有了艾儿,别人看你是不是态度不一样?”
于嘉理坚强:“单亲妈妈多的是,而且都知道是你的,又不是我乱搞,现在爸妈不知道多满意,当然要有个儿子就更好,走走走,回去歇歇脚,累了!”
所以白浩南又被榨干了两天,于嘉理才带着女儿和大队人马旋风般的回去,据说主要是于妈妈催得比较厉害,几天不见外孙女,精神状态都不好了。
白连军的状态也是同样的,既不愿住在那么贵的酒店,又不想远离孙子,更觉得要提防有钱儿媳妇害孙子,脑补了一大堆复杂剧情,所以更加身心憔悴,白浩南带着儿子和一大堆东西回去的时候,都有点厌恶白浩南的回归:“你不回来什么都好好的,现在连豆儿我都不能天天看到!”
白浩南正是考虑的是个问题:“那我就暂时离开几天,毕竟这一走出去,我就要正式面对以前所有知道我名字的人,会带来什么后果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测试下,回头打电话。”
白连军赶紧撵人:“走走走!”
白浩南看一眼儿子,居然有点不想挪步,最后抱了抱白豆,在外面玩得迷迷糊糊的孩子哼哼的亲一下他,才狠狠心出门,顺便叮嘱阿达:“等我把事情安顿好,再回来接你们一起住,这段时间帮我照顾好白豆?”
狗子盘着八字步在地上挪动几下,很有斗牛犬的看门模样,白浩南笑着摸摸狗头才上电梯。
首先当然就是去蓝风俱乐部,毕竟说到底白浩南当初跟俱乐部还是有合同关系的,要重新回到这个圈子,那就得从头清理,更何况关于老陈的所有信息都得从那边找到,白连军说老陈当初把房子都卖了赔钱,这也是最后只判了五年的原因之一,网上是一片喊杀声的。
杀?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白浩南心头还是那句hp,听风就是雨,轻而易举被舆论和媒体带动的蠢货活该被别人当成肥羊。
凡事都得先经过自己的脑子好好想一下能做点什么,而不是人云亦云只会宣泄情绪,这就是白浩南的感受。
打了个车来到体育场,顺着熟悉的后场区域进入足球俱乐部所在地,结果发现到处一片萧条,这跟整座城市的风生水起完全不符,不光看不到蓝风俱乐部的招牌,连周围那些卖体育用品和各种体育培训班的门面都七零八落,出租车司机好像看见他在探头看:“找什么?店铺?”
白浩南指那座巨型体育中心看台下的建筑:“俱乐部呢?蓝风足球俱乐部呢?江州的顶级联赛球队呢?”
司机大哥好像在看傻子:“你……不知道?降级啦,已经降级两三年,连场地都搬到别的地方去了!”
两三年,白浩南只能理解为老陈走了以后,这支球队就散了,那就掉头继续前往球队搬迁的那个地方去。
因为老白住的地方距离体育场很近,所以刚才上车他只说了来这里,啥都没提,现在过去出租车司机说的那个偏远球场那就几乎听了一路,也不知道这个出租车司机认出来身边这戴着墨镜,刮掉胡子干干净净的高大男人就是当年的白浩南没有,他说他还是蓝风的球迷呢,自从陈教练出了事情,球队成绩一路下滑,不光掉到甲级,甚至现在连甲级都很可能保不住,整个球队、管理层、球员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