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还未从地平线露出它的笑脸,薄雾也没有散去,但山谷里的村落已经是忙碌了起来,鸡啼,猪哼,狗叫,还有清早起来担水劳作的人们的说话声、锅碗瓢勺的哐当声,交织成了古朴又温馨的乡村生活乐章。
而五道口村的外头公路上,一辆硕大魁梧的皮卡缓缓地开了过来。
近乡情更怯,说的是驾驶座上杨轶现在的心情,别看他还微微笑着,一副淡定的模样,但心里却七上八下地打着鼓,担心会露馅啊!
他的身边坐着更加紧张的墨菲!
昨晚墨菲在车上就睡得不踏实,一早醒来,知道快到家了,她还让杨轶在路边停一会儿,让她用矿泉水洗把脸,然后对着后视镜整理了好一阵子头发、着装。要不是杨欢说家里的老爷子不喜欢女人化妆,墨菲估计还得再打扮打扮。
但尽管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快到之前,她还是一脸严肃,双手紧紧地攥着衣摆,精神紧绷得好像一根快断掉的弦一样。
杨轶怕她太紧张,还安排墨菲坐到了副驾驶座,有自己陪着。而杨欢转坐在后座上,照顾还躺在后座上睡得香甜的曦曦——小姑娘还没到点起床呢!
“对对,就是前面,快到了,前面路口拐进去,然后往下开,大哥你应该记得咱们家在哪。”杨欢提醒着。
“杨轶,要不我们还是再等等,等曦曦睡醒了,再过去。她还在睡觉,多没有礼貌啊?”墨菲忽然凑过身来,眉头紧蹙地跟杨轶说道。
这只是借口,杨轶和她都知道。
杨轶伸过手,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然后一边开车,一边笑道:“别紧张,你看你,来,手给我,放松一点。别怕,我的父母又不会吃人,你就照常地面对,他们会喜欢你的,相信我。”
“真的吗?”墨菲将手交到了杨轶的大手掌心里,声音弱弱地问道。有点像委屈,也有点像乞求,想要得到杨轶再三的肯定其实她是在撒娇。
“真的!必须的!”杨轶握了握墨菲的手,肯定地说道。
其实他心里也没数,但此刻,杨轶必须表现出自信来,才能让墨菲不那么害怕。
杨欢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杨轶和墨菲拉在一块的手,忍不住偷偷地摇了摇头,有点被他们恩爱得受不了。
……
这边,杨家的院子里,杨庆正在挥着一把长长的后背刀,砰砰砰地劈柴。
身后,杨崇贵正扎着马步,一下一下地慢慢悠悠出拳,动作虽慢,但每一拳的形神具备,似龙似豹,虎虎生威。
“劈柴,眼,要准,手,要稳,力道,要狠!一刀,能见底,一刀,能两断,不是你劈进去,再砸……”杨崇贵看都不看杨庆一眼,但他的声音却清晰地在院子里回荡。
杨庆忍不住回过头,无奈地解释道:“爸,你说的我都知道,但今天这柴不一样,质地硬好多。”
“要不我给你劈一个看看?我杨崇贵,劈了一辈子柴,还没见过劈不断的!”杨崇贵瞪眼看了过去。
杨庆看着杨崇贵的牛眼,立刻怂了,苦笑着扭过头,接着劈柴。
“业精于勤而荒于嬉,你习武的天赋不差,就是这股韧性不足,有点劲头,全使在田地里。”杨崇贵哼着说道。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庆子不种地,咱们家吃西北风啊?”董月娥从厨房的门走出来,不乐于看到他这么说自己的儿子。
杨崇贵不吭声了,他假装没听到,一招一式地练着自己的功夫,别看动作慢,但每一拳都是势大力沉,有点门道。
“庆子,你帮我把昨天那鸡抓起来,我寻思着,欢欢和铁子,还有铁子那媳妇,也快到了。先饿这鸡一上午,清一下肠胃,中午杀了。”董月娥说道。
“好嘞!”杨庆连忙把劈柴刀放在一边,拍了拍手,往鸡群趴着的牛车那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