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林苏青一把推开柜门跳出来,大喝道:“住手!”
他一声大喝,声音清亮灌耳,惊得所有人一愣。
老鸨只是肩膀一抖,而后转过身来,只是微微皱着眉头问道:“你又是何人?”
她侧首看向那名妇人,以为妇人与林苏青认识。
妇人先是一脸惊怔,很快她就认出了林苏青,连忙冲他大呼:“公子救我!”
老鸨怒上心头:“你们认识?”随即下令道,“拿下!”
福贵松开妇人,撸起袖子朝林苏青挥拳而去。福贵虽然身材微胖,但身手却丝毫不被那一身赘肉连累,出拳迅猛,丝毫不能小觑。
拳头还未到,拳风就已经逼在了林苏青的眼前,将他额前的碎发冲起。
林苏青赶紧将手中的册子一抖,折叠的册子瞬间坠下展看,霎时飞出一张大网扑向福贵,纵使福贵在看见大网的同时便抽身闪向一侧,但是大网却似追踪似的追着他就扑过去了,福贵转身换拳成爪,想把大网抓下来!
却是不可能!大网不是普通盖下来的寻常网,它有力度!即使他用力想抓下并迅速扔向别处,可却是徒劳。
大网依然盖了下去,顺便从头到脚的将福贵包裹在其中,令他动弹不得,跌倒在地,缠裹得像只蚕蛹,比方才守门的粗汉被绳子缠住还要惨一些。
老鸨拧眉瞪眼,她见势不对,当即揭开了坛子上的封印!旋即捏住妇人的两腮,迫使她张开嘴,作势要将坛子内的东西全部给灌进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坛子的边缘刚一接触到妇人的嘴时,那妇人肚子上突然一道金赤色的光芒乍现,登时将老鸨手中的坛子冲飞,坛子受了冲击撞到了墙上,砰地一声,碰得粉碎,流出一地的灰白色的粉尘。
“我的儿子!”
果然是骨灰?!
只见那老鸨惊惶失措地扑向那堆粉尘,连忙用手将它们堆聚到一起。
然而不止是受了符令的冲击那样简单,就是坛子碎了,那些骨灰也无法安宁。它们忽然生起了火焰。
老鸨眼见着骨灰悉数被烧成一缕青烟消散,她不顾火烤,徒手去拍打那些火苗,怎料她越是拍打,火势则越是转大,但那赤火只烧骨灰,并不烧她,甚至还越过了她的手,越过了她的衣袖。
骨灰被烧得变黑,乃至消失,火焰所经之处,便将所有烧得干干净净,骨灰烧尽,赤火才熄,赤火似浪潮,一簇攒着一簇。
转眼之间,一地的骨灰被烧得空空如也。
骨灰烧尽了,火苗也自行熄灭,地上只剩下破碎的瓷白瓦片。
老鸨气愤得咬牙切齿,回身狠瞪向林苏青,她歇斯底里地咆哮道:“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林苏青才怕事儿,他粲然一笑,道:“我叫林苏青,赤橙红绿青蓝紫的青。哦不,丹青墨宝的青!”
“好狂妄的小子!”老鸨一声怒喝。
随即从腰间取下一只巴掌大的摇铃,她用力一摇,铃铛声乍响,随之而来,房间里骤然显身出数十成百名孩童!
惊得林苏青浑身一震,他想到了这青楼里有许多小孩儿,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么多!!
想装个比却摊上了大事儿,这叫他如何是好。
可箭在弦上,已然不得不发!
间不容发,那些小鬼们眨眼便扑将上来,他旋即提笔凌空画了一道符文,摒退了几个,紧接着又是一群朝他扑来,容不得他在纸上多画什么用以束缚!
寡不敌众,纵使他绘制符文的手法已经炉火纯青,可当这些密密集集的孩童扑上来时,他左臂右闪仍然难以招架。
转眼之间,他的腿上腰上立刻挂满了孩童,就连肩膀上、脖子上、头上,也到处缠抱着许多。
那些孩童们的气力相当之大,虽然是鬼魂,却有如人类似的重量,甚至比人类这般大的小孩还要重上许多。
小孩儿冲着他又是撕扯又是啃咬,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撕得稀烂,啃得粉碎。
林苏青恍然大悟,难怪那名杀手死得所有骨骼都粉碎稀烂,定然是被这些小鬼们缠抱着勒碎了骨头!
那妇人见状,作势想上来帮他,不料她还没迈出步子就被老鸨一把抓住了头发,冲她吼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我要定了!”
老鸨子话音一落,就扯着她的头发往边上拖拽,当路过被大网捆成蚕茧似的福贵时,她也不曾多看一眼。
她将妇人拖到了先前福贵捧出瓷白色坛子的柜子前,她伸出手像抚摸着一个孩童的脑袋瓜似的抚摸着那柜子中的另一只坛子。
心疼道:“姨娘的孩子没有了,姨娘以前对不起你和你娘,这个机会,就当匀给你了,你以后要乖,要听姨娘的话,姨娘待你如亲生儿子,你也要待姨娘像亲娘一样,听话昂……”
老鸨细细碎碎地念叨着,接着她拽着妇人的头发往铁柜子里塞,紧接着就要揭开坛子上面的敕令封印,要强行给那妇人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