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
“这也能猜?”夕夜是不信的。
“会下棋吗?”林苏青问他道。
夕夜迟疑了一下,诚实道:“下得不好。”
“走一步子占一个地儿。”林苏青起身路过他出去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夕夜听得一头雾水,蹙着眉头思考着他的话。
回过神来时,林苏青已经出门去了。
“我估摸着,他在他所去过的地方都设了什么术法。”狗子用力一蹦,扒拉着凳子的边缘爬上凳子,坐稳后道,“那些术法便如同他布下的眼线。”
夕夜惊奇地回身望去门口,随即有扭回身来,冲着桌对面端坐的狗子问道:“当真吗?”
“用幻术的话,并不难。”狗子点点头,“倘若他当真如此的话……”
“所到之处皆留术法,那得耗多少灵力啊。”夕夜瞠目,讶然感慨,“即使只挑选出有必要的地方,可是一处接一处,积少成多,也是巨大的消耗啊。何况,每日需要留意那么多的地方,那样脑子也很累呀!”
夕夜语罢旋即又扭头望向早已没有林苏青身影的门外,倏然一震,连忙回头扒饭——他还有他要做的要紧事,不可耽误。
而狗子却一直出神的望着门外林苏青远去的地方。它所推测的尽是猜测,但倘若林苏青果真如它所猜测的那般有意在某些地方设下术法充当眼线,为他搜罗讯息的话……至于灵力的消耗,以林苏青的身份来说不算什么,不过,这就不得不多想了——
以林苏青后来所修来的那一星半点的灵力是不可能长期分散支配的,他如果当真如是行事,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林苏青可能借助了力量,可是又不太现实,毕竟他身种蜉蝣归息令,胆敢借助丝毫,只怕蜉蝣归息令会立即使他魂飞魄散。
狗子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它自问最了解林苏青,但自从林苏青的神识去了一趟昆仑山的典藏楼之后,回来便如同换了一个人。连它都时常觉得陌生,只怪昆仑山的典藏楼,不可思议。
……
想看懂林苏青的,现在谁也看不懂,却也有不必看懂他的。
林苏青不急不忙走到紫霄阁时,幽梦已经立在阁楼前等候了,她一身蓝黑色的裙袍平时看着都近乎于黑,唯独今下,在清晨微煦的阳光下泛着幽幽的蓝。
大约是因为微风柔软;大约是因为晨光灿烂,大约是因为阳光刚好洒在她脚尖前……她原先的一身戾气,此时只剩下了冷冽,像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刃,蒙上了一层透明的薄纱。她刚刚好立在阁楼所投下的浅灰色的阴影里,与阳光只隔着一条线的距离。
她笔直的立着,没有寻常女子的温婉与娇羞,丝毫不怯,坦坦荡荡,却又有她独特的一种气质,不是一派正气,有些坏,叫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她不好招惹。美丽而狠厉,宛如一株绝世独立的鸢尾花,美成一只蓝蝴蝶,并不惊艳,却引人深嗅。
幽梦其实生得很美,五官也生得十分精巧,细细的娥眉微蹙,底下一双轻轻眯着的瑞凤眼,眼光流而不动,神光内收,小巧挺翘的鼻子,与宽度比鼻翼宅的粉唇,虽有洛洛的冷厉感,但不同的是,幽梦细看生得秀巧,不如洛洛大气干练。
若非亲眼所见,很难相信这样秀丽的少女有着狠辣的魄力。
“可看够了?”当林苏青走近时,幽梦蓦然开口问道,他们一个立在阴影里,一个立在清晨和煦的日光下。
林苏青舒颜一笑:“常言虽道‘非礼勿视’,可我明知你在等我,而我却刻意避开不见,岂不显得别有用心?”
幽梦看他的目光也好不避讳,直勾勾地盯着:“我当你是想起我了,原来不过是假装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