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盱衡厉色的威胁,那高人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来自人偶模样的满不在乎仿似在嘲笑他们的愤怒,进而愈发的愤怒。狗子怒火中烧,已经到了难以遏制的程度,它的爪子深深的抓入了土中,鼻头上因愤怒而皱起的纹路犹如纵横的沟壑,难以平复。
“追风……”夏获鸟递过去一个关怀的眼神,狗子明白她的意思,它又怎么会不清楚眼下应该怎样做,只是爪子不由得抠得更紧更狠了。
狗子不胜其怒,瞋目切齿地瞪了那高人好一会儿,继而被更胜一筹的担忧牵挂住了心,它神情凝重的坐在林苏青的身边,看着他首足相连,身体弓成牵机之形,全身僵硬无比。莫名的也看出了气来,恨不得踹上一脚,怪责他一番为何如此不争气。
“你们瞧瞧,俨然一副死相了。”那人偶心不在焉的瞥了一眼,一声冷笑道,“你们知道吗?有一种死法,不会被阴司的勾魂使发现,便不会来谁收魂。”
那人偶瞥来眼尾的余光,狗子怒不可遏的向他的目光瞪了回去。它当然知晓他在说什么,他说的是自裁而亡。
因自裁而亡的死者,三魂需自行归去地府经受阴司的审判。若因寻不到去路等各种原因没有及时归去地府,便在世间一直无根无芽的漂泊,直至时限一满即直接散灭。或是通过修行成为鬼,随即名字便会自行从生死簿上划去,出现在另一册录上……是阴司的千百规矩之中的一种。
那人偶轻视而道:“世间一日亡故数目不计其数,除非哪个性命牵扯入什么重要事件,阴司必须进行调验……反之,无论死一个,还是死一百个,与一片因枯萎而垂落的破叶子有何差别?”
末了他如泣草芥般蔑着他们道:“至于你们?是劳请我送你们一程?还是——你们自便呢?”
夏获鸟克制着心中的愤火,愠怒道,“好大的胆子!堂堂战神陨在这处,你安敢自信丝毫不被发现?”
“呵呵,山人自有妙计,你们也无须操这份闲心。”
夏获鸟看似平静,话中却字字带刺:“瞒天过海乃是大过,你谨防多行不义必自毙!”她说着时察觉自己的情绪之中的暴躁没能抑制,借着叹口恶气的时刻令自己缓了下来。
狗子挑着眉头吊着眼梢蔑视他道:“寻常不过三弊五缺,你怕是罪恶滔天,才至于半点残躯也留不住了。”它眼尾的目光刻意地上下扫那高人,“才变成如今这么个不人不鬼的样子吧。”
然而那高人付之一笑满不在乎,反而控着人偶傀儡讥笑起他们来:“哈哈~你们~可真是有闲心呐~”
人偶眉眼含笑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林苏青,那因牵机之毒所致的惨状令他十分满意,他当成一副杰作似的细细的品赏,笑意时时挂在嘴角。
狗子怒气霎时冲了上来,作势要上去将那人偶卸个稀烂,刚一动,四条腿儿登时被四只小熊猫抱住,它们各自紧抱着它一条腿,蜷成一个团,试图以自身的重量去坠住它的脚步,而地枇杷那个小个子,眼瞅着没有多余的腿子可抱,它急得绕着过狗子团团转,猛地一眼瞧中了狗子的尾巴,一个猛子扎上去一把抱住,整个小脸儿都埋在狗子蓬松松的毛发之中。
仅凭几个小家伙怎能桎得住狗子,不过好在经它们一打岔,狗子顿时平复了不少,它幡然清醒,也连连在心中劝说着自己不可轻举妄动。
……